渐渐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然后又转变为不屑与冰冷。
原来如此,这就是草雉家的秘密,这就是灭族之祸的根源!如果不是身处密室,他就要纵声大笑了。
怪不得大蛇丸如此痴迷于转生之术!怪不得他的名字要叫做“草雉咒”怪不得这样一个拥有神器的家族,也会如此惨烈地被人灭族!
火影2
时间大概过去了一天左右。幼儿的身体实在是虚弱无比,靠在墙壁上,他感到气力一丝一丝地抽离自己的身体。这个密室建成应该已有了一段时间,连空气里也都漂浮着如若时间停滞般的尘屑。他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避免发出任何的咳呛声。然而身体的温度却一点点低了下来,这个阴冷的密室里当然不会有取暖的东西,而这些,对于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而言,都是致命的。
哼,难道堂堂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竟然会冻死在这无人可知的黑暗中不成?他微微冷笑,却没有半分的惊慌之意。闭上眼睛,再一次地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虽然被封印着,可是那隐隐奔流于身体之中的欢腾流畅,却比任何一种存在都要让他亲切熟悉,一部分灵力和妖力相互交汇在一起,温和地游荡着同行,而另一部分则没有那么平静,它们激烈地碰撞,每一次碰撞便会有一小部分力量交融在一起,而剩下的却四散开来。
它们在身体里快速的游走,直到下一次的碰撞,就好像冰封的大地下,活跃着的炙热岩浆,表面虽然平静,而内里却是激流涌动,终有一日便会破体而出。
时间在冥想中又过去了半日,头顶上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他屏住呼吸,倾身过去仔细倾听。火影、灭族……只是零星的片段,便足以让他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居然是亲自前来么?虽然早就料到了日后会和这位三代火影接触颇深,但他对这件事情竟然看中到了如此地步。
来人找了一阵之后,似乎没有什么发现,却听见几声突兀的撞击声从脚下传来。那声音时断时续,似乎吃力非常。
幼年版的大蛇丸紧紧地抱着铁碎牙,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砖面,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外面的这群忍者听见了。可是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两岁的孩子而言果然太过勉强,铁碎牙变得越来越沉重,两日没有饮水的嗓子几乎要冒出烟来。纵然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可他的脸上却仍是平静得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仍有胸口的起伏,几乎要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做工精美的人形玩偶了。他机械地挥动着手臂,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与疲惫,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在陷入黑暗以前,这个孩子的眉终于皱了一皱。
啧,真是弱小的身体。
睁开眼睛的时候,饥饿和干渴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浑身上下也没有了那种抽搐般地疼痛。身下是洁白柔软的床垫,浅色的窗帘被轻轻打开,温暖而舒适的微风轻拂在脸上,好像消除了一切烦恼似的惬意温柔。
试着动了动手指,接着便触到了放在身旁的东西,金属的冰冷感觉够过指尖传递过来,却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他这才发现,原来铁碎牙有一大半都被他牢牢地揽在了怀里,整个身体都蜷在了上面。
安抚似地拍了拍轻轻震动地铁碎牙,他坐起身来,窗外的景色便映入了眼帘。三个人的头像被刻印在巨大的石壁上,显现出非凡的气势来。
火影岩,吗?
他垂下眼帘,随即露出了冷冷的微笑。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是有几分惊讶的。
在他们打开密室之后,那个孩子就已经晕了过去,冷汗淋漓奄奄一息,而表情却不是那种痛苦的神色……这样的表情他在很多忍者身上看到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也可以出现在一个年仅两岁的孩子身上——隐忍的、坚定的,对于自身的苦痛却毫不在乎。
果然,不愧是那个家族的人吗?
那个孩子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幼儿过于脆弱的身体使他发起了高烧,可是即使是在昏迷中,他也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东西不放。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不哭、不笑、面无表情,眼神却微微带着警惕之意,难道他在这样的年纪,就懂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怜悯他的身世,却也并不希望这个孩子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
猿飞日斩微微地叹息出声,他倾过身,在那个孩子冰冷的眼神中抚上他的头,温和地对他微笑,“你叫作大蛇丸,你是我们木叶的孩子。”
取名为大蛇丸自然是取自草雉家的象征,而姓氏那种东西,有的时候只能带来灾祸。
那个孩子蠕动着嘴唇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他却打断了他,重复,“你叫做大蛇丸,是我们木叶的孩子。”
他又说了几遍,声音一次比一次坚定,眼神一次比一次温和。
这样的话,当这个孩子长大以后,当这段回忆淡忘了以后,他就将作为木叶的大蛇丸活下去,并且只是作为大蛇丸活下去吧。
他只是全心地想要让这个孩子得到幸福,可是,那个孩子背负在血脉之中的东西,那个家族的悲剧根源,又该怎么办呢?
火影微微敛目,注视着那个在冰冷中透露出倔强之意的孩子,在心中道,他终究还是不同的,号称“天赐一族”的草雉家,即使改名换姓,又怎能平凡的了呢?这个家族的人,注定要像那最最璀璨的烟火一般,短暂,却惊才绝艳地让人心醉神迷!即使是衰败和死亡,却也要散发出凄然的美丽,在人们的心里刻下深深的痕迹,让人惋惜,甚至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