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毫无反应的大蛇丸,饶是斑也不禁微微苦笑。他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那个男人迈开了步子。
“喂……”
大蛇丸停下脚步,微微地回过头来,“还不走?”
既然这个世上再没有能够牵绊住他的东西,那么,呆在哪里不都是一样么?
晓,近期的任务好像是收集尾兽吧。
微微地勾起一个笑容来,随口应付着面具男半是调侃半是刺探的话,然后在不耐烦的时候让他闭嘴,“宇智波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罗嗦?”
如果是另一个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早就……愣了愣,然后将泛起的杀气压下,力量不如人,套话技巧也不如人的宇智波斑很郁闷。
“活着本来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只要活着,就可以找到有趣的事情。就像你发现了花,我又发现了你一样”路边的小茶馆里,静静地坐着两个穿着黑底红云大衣的人。那些高高立起的衣领和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可即便是如此,茶馆里也是一片寂静,人们被他们的气势所摄,连原本要说的话也停了下来。他们摒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两个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的人。
加入晓已经两年,可是虽然是搭档,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却并不多。两人都不是喜爱言谈的人,在一片静默中也算是相安无事。
有好事者例如迪达拉曾经偷偷告诉他说,这个人之前的搭档甚至有因为太过呱噪而被杀死的先例。
“暴躁、孤僻又不爱说话,一点也不艺术……啧啧,大蛇丸大叔,你真倒霉。”
当时的大蛇丸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他记得,在原本的剧情里,蝎的下一位搭档,就是他了吧。
“哇~~~~”少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大叔你笑了耶,”
他凑上来仔细看他微弯的嘴角,“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嗯。”
“就是这样了,”
大蛇丸放下茶杯,漠然地看向对面的人,“这一次水之国的任务我不参加。”
并没有询问原因,将自己隐在人偶之中的少年默然地点了点头,拂袖而去,仿佛默认了大蛇丸的说法,“那些杂碎……我一个人,足够了。”
他的眼神里仿佛有无尽的冰冷,连嗓音也是傲慢而低沉,叫人不寒而栗。
无尽的火光在这黑沉的夜色中燃烧着,当喊杀声渐渐低沉下来的时候,好像所有的生气也都一起消失不见了。
没有鸟鸣,没有露水滴落下来的打在叶上的声音,没有动物的身体划过枝条发出的沙沙声,纵然微微的晨光已然给万物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这四周,却仍然是一片寂静。
小小的孩子在这寒冷的黎明之中慢慢地走着。他全身只裹着一件破旧的单衣,赤着足,有尖利的枝条划开了他娇嫩的皮肤,而这个孩子却并不理会,好像没有痛觉一般地继续走着。鲜血顺着白皙的脚裸滴落在地上,而他的眼神却是茫然的。他越走越慢,然后像是忽然醒悟一般地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辉夜君麻吕愣了愣,然后慢慢地蹲在地上,双臂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抱住自己。即使是做着这样的事,他的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生气,没有恐惧,没有不安,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是大片大片的茫然。
他微微地抬起头来,一朵新开不久的花朵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颗颗晨间的露珠还沾在它娇嫩的花瓣上,显得既美丽又脆弱。
那样纯洁美好的颜色,从来没有见到过。
自他有记忆起,视线所及的地方就是昏暗的山洞,以及生长在缝隙之中的小小的杂草。
他不自禁地凑近它,喃喃地问,“呐,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没有人回答,空气中仍旧是一片寂静。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问,始终都只会是他一个人,就好像他幼年的时候哀求着,希望他的族人哪怕和他说一句话一样——永远,不会有人理会他,永远,不会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既然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为什么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要活着,又为什么要离开!
一股愤怒的情绪忽然充斥了他的心,他愤愤地道,“为什么不回答我……”
一把白色的骨刀出现在孩子的手心,“连你也要无视我吗?”
“在这里,和我说话又不会被人家看见……”
他有点愤怒又有点委屈的说,举高了手里的凶器。
然而那远远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那脚步声平缓而又带着某种难言的意味,就好像,是独独为他而来一般。
君麻吕不自禁地抬起头来,他看见穿着白色和服的男人正向他走近。然后一点一点的,被浓雾遮掩着的容貌露了出来,那个男人有着一头极其柔顺的黑发,皮肤苍白而没有血色。虽然有着俊美的五官,然而他的神情却带着奇异的冷淡与倦意,金色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样淡淡地接近他,然后凝视着他的眼睛。
从来……没有人这样看过他,不是看怪物的眼神,也不是充满了贪婪的眼神,他看见的,就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那是一双什么也没有的眸子,可是只是这样被注视着,却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
君麻吕急切地上前几步,“你……”
需要我吗?
黑发的男人弯下了腰,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来,轻柔地抚上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