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就想,我只看一眼。
或许真的是缘分太浅,连这一眼我也没看见过。
我总是想他,忍不住去关注和他有关的所有事情,可惜能找到的所有信息都太少,最终也只是关注了学校的公众号。
偶尔有上天眷顾的时候,我会在校门口听见他们班的同学讨论他的事情。
那会儿我就想,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
优秀到旁人忍不住去讨论他。
就是在他们嘴里,我知道了他毕业入伍的消息。
这说明此后在这座学校前都不会再看见他了。
我觉得很难过,我又回到了我们最开始相遇的小巷里,天气很好,没有下雨,他也没有来。
我在成都待了好几年,每天都会看天气预报,有下雨的天,我就会早早去那条小巷等着,有时雨下得比较大,回去没几天我就会生病,有时下得又比较小,零零星星,像是蚊虫在皮肤上飘过似的,什么也感受不到。有时也会被天气预报欺骗,等一天也不见一滴雨点。
唯独不见似当年的那种雨。
自然也等不来想见的人。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他们学校的优秀校友墙上,看到了他的消息。
原来已经成了特种兵队长,原来已经去了西南边疆。
知道消息的那天,成都又开始下起了小雨。
我没有去小巷,我买票去了他所在的地方。
我租了一个房子,房子破旧贫穷,正像我这个人。
他的身份已经成了我难以企及的程度,或许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云泥之别,只是那场雨模糊了我的眼睛,叫我总是毫无自知之明地想他。
在火车上时,我总是很兴奋,还很忐忑,我想,我一定要把学生证还给他。后来又想,他已经是特种兵队长了,他看过的美景、他见过的繁华、他接触过的良人也该将他记忆里关于我的那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取代得完全了,他该不记得我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是无足轻重的人。
我们本就是擦肩过客,是我对他的念念不忘单方面产生了不该存在的联系。
意识到这一点,我看着火车外一直后退的美景,耳旁是火车上各种人声的嘈杂,鼻息之间是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又臭又香的味道。
我张开嘴,无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不清晰的窗户上,映出我丑陋难堪的面容来——嘴巴是笑的,眼睛流了滚烫的泪水。
我一直觉得叶落萱害我哑掉是多此一举,比起哑掉我更希望死掉。很明显那个对我家恨之入骨的女人也知道这件事,所以她选择了前者。
若是她在这里一定会很满意,因为这一刻我真的很恨自己是哑巴。
我连喊一声他的名字都做不到。
但是到了那座小镇的时候我还是开心了不少。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极致,只是和他生活在同一片地方的这点小事,都会叫人很开心。
我要再活下去几天。
又是一个雨天,比起那年的那场小雨,这边的雨明显大了不少。
我将要走出站台,头上突然撑起一把伞。
在远离成都八百多公里的小镇,他再一次、梦似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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