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在下的小小心意,还望时大人能收下”
严富达腆着笑脸说道,他肥胖的身子缩在略小的椅子中,显得十分拘谨,手中还拿着锦帕不停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在他推过来的盒子里装着一摞银票,时缈只是扫了一眼就看见最上面一张印的是万两,看着一摞银票的厚度,这盒子里装着最少一千万。
无缘无故的对方自然不会白白登门送钱,这位带着一千万两银票的严富达是来找她办事的。
严富达的名字在京城的商业圈里也算是有点位置的,名下产业甚多,说得上是家大业大存款也大,他家的商号几乎遍布全朝。
只是在这京城中,光有钱算不得什么,尤其是在商居末尾的朝代。
严富达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从小就被宠的不像样,前几天在外面和人起了矛盾,结果不小心打断了对方的一条腿,现在被压在刑部的牢房中,断腿的那位正在床上叫喊着不会放过他。
你问为什么是关在刑部,因为断腿的那位不是别人,而是丞相的儿子杜弘业。
所以,虽然严富达家财万贯,但儿子只有一个,自然不能因为得罪了权贵就放弃儿子,这几天到处找关系,但是一听说断腿的是丞相的儿子,就纷纷告退了,谁会冒着得罪丞相的风险来帮他呢。
严富达最后是真的求救无门了,跟他关系不错的一个官员指点他,让他来时缈这儿。
因为时缈是皇帝跟前最红的人,或许能说上话;然后就是因为时缈和丞相儿子之前有过冲突,跟丞相本就势不两立;最后再是时缈此人爱钱,而严富达最不缺的就是钱。
所以,严富达抱着一盒子银票就登门了。
有人来送钱,身为奸臣自然不能往外推,毕竟这个人设要吼住。
但是这银子如何收怎么收,还是要有心思的,不然钱收了没机会花,不也是白搭。
时缈慢条斯理的端起一杯茶轻轻抿了口,严富达也因为时缈的不出声,心里七上八下的。
放下茶杯“严老板是个聪明人,那咱们聪明人就不说暗话了。”
“是是,时大人尽管吩咐。”严富达赶紧点头迎合道。
“少了。”时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少了?什么少了?银子少了?
反应过来的严富达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对方既然收银子,那就代表着能办事,和儿子比起来,就算再加一千万两又如何?
于是严富达说道“大人,是在下刚刚忘了说,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在下另有重谢!”
时缈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如果不是看到了严老板的诚意,那你就不会坐在这儿,既然本官收了你的诚意,那我就问你一句,你愿意拿出多少家底来救令郎?”
严富达被这问话吓了一跳,他身为生意人,自然察觉到了这话的意思“是在下愚钝了,大人的意思是”
严富达能把生意经营的这般大,自然不会不明白时缈话里的意思,都是人精,说什么愚笨。
“严老板不必试探什么,若是没了儿子,这万贯家业又让谁来继承呢?”
严富达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这时缈果然贪,居然想要他的全部家业!
时缈看他神情,知道他想多了,于是说道“除去给本官的诚意,严老板只要拿出家产的三分之二,本官定能帮你处理好一切,不仅断腿一事作罢,还可保你往后无忧。”
严富达心中一喜,若是最后没有办法,哪怕是奉上万贯家财他也会把儿子救回来,但就是有些肉疼。
要是时缈真的能做到最后一句的往后无忧,舍去这三分之二的家财他就可以搭上时缈这条线,也是值的。
可就是怕时缈这个官能不能当的长远,虽然他现在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但难保哪天就触怒龙颜,万一被皇帝降罪,他就是押错了宝,所以他从来没有跟某一个官员走的过近。
他哪怕是多花点钱,跟每个官员都走,也不敢贸然彻底投靠一人,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出事了,却无人肯帮的原因。
严富达胖胖的身躯微颤着,脑海中飞快的算计,就眼下的事,他很快就有了结论,起身郑重的朝时缈施了一礼“那就拜托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