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点羡慕沈止渊了。
宁国侯恨不能把她这个女儿的血都吸干,而沈老妇人,因为孙儿醒来,且不良于行,第一时间就把他所有可能要去的地方,门槛全拆了。
“清染啊,愣着作甚?快进来。”老夫人坐在桌边等她,见她站在门边不动了,连忙招呼:“快来坐,听秀香说,你在跟着止渊习武?可千万莫要累着。”
沈止渊愕然:“祖母,当初孙儿习武之时,您不是这般说的。”
那时候祖母说什么来着?
习武之事,哪有容易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就是要多流些汗,多见点血,才更有成效。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也你与清染相比?”
看着沈止渊黑成一片的俊脸,苏清染忍不住笑出声来:“祖母说的对,习武着实费劲,清染腹中空空,想着秀香应当已经备好了午膳,便来蹭一顿吃食,也来看看祖母。”
老夫人心中高兴,已然忘了之前的不快,连声招呼:“还不快把饭菜摆上来?”
她拉着苏清染落座,刚把人拉开,就看见了沈止渊怀里的东西:“你小子,到祖母这儿来,还是头一回知道带东西。”
苏清染抿唇憋笑。
想不到啊,少年为将的沈止渊,在老夫人面前,也一样只有挨训的份儿。
“祖母,这是……”老夫人没等他介绍,就已经开始招呼秀香了:“快,先把这些收起来。”
这架势,像是怕他又把东西要回去一样。
苏清染抿唇轻笑,等秀香把两个盒子收起,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祖母,这个玉佩,是以前我娘亲在的时候,外祖母送的,整个温玉雕成,随身带着,驱寒效果可好了,听说祖母往年在边关的时候染了寒气,应该能用的上。”
这事儿,还是苏清染上一世无意间得知的。
就在苏孟漪掌家半年后,突降了一场大雪,那时沈止渊依然沉睡未醒,即便每日都有好药吊着,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老夫人心力交瘁,终于也认为是沈家杀孽太重,报应到了沈止渊身上,心情沉郁,在万佛寺一住就是半年。
万佛寺条件不比将军府,本就有寒疾在身的老夫人不小心着了冻,连日呕血,身体比沈止渊更快油尽灯枯。
苏孟漪借着给老夫人办葬礼的由头,打着苏清染的名号,问黎氏要了无数金银。
拿了金银还不算,为了不让苏清染知道此事,苏孟漪还派人传信给黎氏,说苏清染讨厌她,说她娘亲的死,都是因为跟黎氏置气,永远不会原谅她。
若不是这样,黎氏也不会短短几年积郁成疾,带得隐疾爆发,没多久就去了。
苏清染那时忙着帮沈墨琛拉拢朝中大臣,黎氏那边许久不曾联系,她根本就没留意那边的情况。
等她知道的时候,金家已经家道中落,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想起上一世的种种,苏清染鼻子发酸,紧紧攥住了玉佩。
苏孟漪,这一世,金家所受的罪,也一并算上吧。
手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苏清染回过神来,却是老夫人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好孩子,是不是想起你的娘亲了?”
“乖孩子,不难过,一切都过去了。”老夫人抬手,指尖轻轻擦过苏清染湿润的眼角:“不哭,以后将军府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