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南栀默不作声闷头向前。
一半因无法痛快反杀而不爽。
一半因被电锯人砍到脑袋而愤怒。
越想越气,她抬脚踹向墙壁,震得这堵高大厚重的墙壁都有了微微颤动,于这空阔沉寂的环境中可谓炸耳。
隔壁右侧道路,不明所以的三位室友吓得停滞脚步:什、什么声音?
揣手跟随的游司默默咽了下口水,离得田南栀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
忽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从衣服兜兜里翻翻找找,硬着头皮叫住了步伐带着火药味的田南栀。
田南栀回头,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掌向她摊开。
掌心放着一颗糖。
粉红色的包装纸上面还有一个卡通笑脸。
她怔了两秒,狐疑抬头,正迎上游司战战兢兢微笑的脸。
要不把田南栀的怒火平息,他连进骰子都不敢。
“你一只鬼,还随身揣着糖?”她伸手拿过,语气轻快了几分。
游司随之擦了下额头冷汗:“算是习惯吧,虽然吃不了,但看着心情就好。”
田南栀若有所思点点头,剥开包装袋,低头嗅了嗅,霎时间香甜的糖果味道萦绕鼻尖,的确消散了些许心底的压抑。
按照规则她不能乱吃东西,便妥帖的扭好包装,揣进口袋。
见她的脚步不似方才带有气势,又渐渐回归正常,游司飘到她侧后方搭话:“你确定这条路是正确的吗,我怎么感觉越走越黑了?”
“
不确定。”她淡着嗓道。
刚才被电锯人追赶,她就随便选了条岔路跑进来。她想着反正都是盲选,在关键时刻没准靠着第一直觉感可以选择到正确的路。
现在看来,层层雾气围堵在前方,不是因为选错了路,就是因为前往第三关卡的路异常的长。
走了将近十分钟,都是无人的空寂,恍惚间,好像这个空间只存在她一个人。
和一只唠唠叨叨的鬼。
“我就说你用骰子试试吧,现在好了,你选错了路,又得浪费多少时间?”游司抱手哼道,为即将可能延迟的游戏时间而不爽。
田南栀扫他一眼,因口袋的这颗糖,暂时不跟他一般见识。
走过了弧度较大的拐角后,空气中隐约飘来的铁锈气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抬起亮光照去,漆黑阻挡了视线,给人以巨大的恐怖遐想空间。
游司哆哆嗦嗦飘到田南栀身后:“这么重的血腥味,肯定走错路了,快赶紧回去换条路吧。”
“未必。”
田南栀脚步加快,在将将看见地上一滩血色时,突然被熟悉的嗓音叫住。
齐游移开隐形伞,瑟瑟发抖蹲在墙角。
因为他是草食者,田南栀迅速后退两步,与他拉出一个安全距离:“你怎么在这儿?”她记得齐游是和一部分学生进入了迷宫最右侧的道路。
“不在这儿我可能就死了啊。”可爱灵动的小鹿面具下,传来齐游的哭腔,“我中途耽搁了几分钟,等
赶到第三关卡的时候,正好是电锯人活动的时间。”
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走在前方的三个室友还在小声打趣着什么,突然之间,数根凶猛挥动的绿色藤条就破开土地钻出,将他与前面几人完全隔开。
紧接着,就是肆无忌惮的围攻绞杀。
那些藤条好像长了眼睛般在前方一顿疯砍,来得猝不及防且猛烈,像是要迫切解决掉他们。
齐游怔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就忙唤出隐形伞,连哭带嚎的逃离了现场。
场面简直血腥凶残至极,他到现在回忆起来,还忍不住打抖。
“我逃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死了。”
齐游本以为经过这么多九死一生的题目后,已经习惯了死亡,可当室友们在眼前活生生被藤条肢解分裂时,他还是升腾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
惊恐之余,他的一丝理智牵拉着他的四肢急速运动逃离,才明白在强烈的危机逼来之时,逃跑真的是下意识就会选择的行为。
顾不上什么同学友谊,也顾不上什么室友义气,在死亡面前,唯一会毫不犹豫选择的,就是活下去。
他磕磕巴巴的回忆着,惊吓过后便涌起了巨大的哀恸,身体后知后觉绵软无力,刚刚站起身又瞬间滑落下去。
面具下,田南栀脸色也是凝重。
她知道那些藤条是属于电锯人的。本以为电锯人在与她对战时,其他地方的学生会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现在看来,她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