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燕正躲在房间看小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心想:自从搬到这,家里一个客人也没来过,会是谁呢?
走到外面,见客厅巴掌大的地方挤得满满的,气氛融洽。这样的氛围是许久没有过的。
“韩时,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刘心琴微笑着问。
“父亲是名老警察,母亲则在省财政厅工作。”韩时不慌不乱地回答。
他喝茶的时候,视线扫过苏小燕立脚之处。他的目光一扫以往的寒冷,泛着微微的暖意,让人不自禁想靠近。
苏小燕站在角落里,就这么看着他,有些迷惑。
刘心琴不动声色地看着俩人的交流,“韩时,你和我家小燕到底怎么回事?”
“阿姨,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认识小燕几个月了。”韩时并没有正面回答,可话里却蕴含深意。
一男一女认识几个月,男的还提礼物上女方的家,那就不是有意思的问题。按照常理,男女之间已经开始交往,感情到了一定的阶段,男方才会上门拜访。
刘心琴看向苏小燕,脸上显然是不悦的。
“韩时,你什么意思,我们也就普通关系。”苏小燕胀红了脸。
韩时浅笑,语气温软,“小燕脸皮薄,早知道我就晚点来拜访。”
苏小燕气得差点要跳脚,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说起谎话比真话还真。可母亲竟然相信他。
也是,他长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举手投足更显良好的家教,加上警察的职业,谁会不信他?
韩时见苏小燕的情绪到了煮沸的阶段,忙起身告辞,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不必激怒她了。就算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苏小燕在他眼里更像一只猫,爪子还挺锋利。他可不想受伤。
“小燕,你去送送人家。”刘心琴发话。
苏小燕哪敢不从,她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看到韩时时,狠狠瞪他。哪知人家不以为忤,反而伸手扣好她领口的扣子。
“外面冷,穿严实点。”
刘心琴看在眼里,更是有了想法。
苏小燕忍着,忍着,到了楼下,终于爆发了,“韩时,你什么意思?”
韩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她,淡淡地说,“我以为你明白。”
“麻烦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清楚,别说话说半截,我不是心理师,头脑也不灵光。”苏小燕说完,恨恨地想,明白,自己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哪知道他想什么。
韩时伸出手臂,撑在墙壁,俯视她,“苏小燕,你以为一个男人三番两次和你偶遇是为了什么?好心地为你介绍工作为了什么?你总不会以为我在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我不是白求恩,也不是雷锋。”
苏小燕的脑袋嗡嗡作鸣,一些半明半暗的想法,渐渐清晰。她也是想过的,不过每次想到半中央,就自动放弃了。现在想来,她是不愿知道答案的。
韩时的拇指来回抚摸她的下巴,声音减低,“你仔细想想,你并不吃亏。我是以婚姻为前提和你交往的。”
可惜现在苏小燕思维混乱,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韩时的嘴唇一张一合,却完全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这副傻呆呆的样子显然取悦了韩时。他伸回手,食指似是无意滑过她的脸颊,“苏小燕,明天我们去看电影。”
她眼神迷蒙。
韩时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待他走远了,苏小燕才想起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明天陪他看电影,也就是说,要开始传统意义上的约会了。
她的手抚摸着脸颊,那里热热的,还存有他的温度。
“韩时”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时冷冰冰,可笑起来特别温暖。听说过往情史丰富,可表面却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在苏小燕的心里,韩时就是一个谜。
11
仔细想想,他的出现可以说是恰逢其时。她现在急需一个男人带她离开家庭。
就去年,她还定了一些条件。比如,至少要有个窝,不管大小;比如,外表要端正,不能呲牙咧嘴的;再比如,至少要有份正当职业,收入不能比她少。
可随着几次相亲的失败,她的要求往下降了不少。房子没有,那就去租。收入比她低也没关系,只要有上进心就好了。
而苏武的婚事,让她的要求降到了地平线。现在只要有个男人,肯给她一个肩膀倚靠,看得顺眼,她就嫁了。
本来明天就会有个差不多这样条件的男人和她相亲。这次,她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可今晚韩时出现了。他比她想象中的男人强太多了,以至于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了。
就像是一个人考大学,考前只有专科的水平,可结果被北大录取了。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形容。就算成绩出来了,还是不敢相信,除非是接到了录取通知单,心才会定下。
她不是那种清高的女子,也不会嫌富爱贫。既然可以吃鱼翅,为什么要吃小鱼干。韩时三番五次地找她,可见对她也是有心的。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结果反正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燕就起床了。照例梳了个马尾辫,脸上也就搽了点润肤霜。镜中人面色白皙,眼珠乌黑,精神奕奕的,只是眼底的青色泄露了她昨晚睡得并不好。
吃完早饭,她照例去了旧房子做监工。民工正在给新房铺地板,再有个两三天,基本就可以完工了。时间可真快。
她站在客厅,看着雪白的墙壁,明亮的窗户,光洁的地板,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充满淡淡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