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鼎、杜菡萍礼罢,经得顾孟祯允准,双双入座。
顾孟祯面色沉稳,不蕴一分喜貌。
“二位爱卿,何事上禀?”
杜菡萍眉心惶惶,一脸认错的神情,战战兢兢抬眸,浅看苏老一眼。
苏鼎回应目光,柔和慈然。
她是姑娘,年纪又小,他一向对她照拂有加。
今时今状,她毅然决然跟来,甘愿一起面对,已是仗义厚谊,他当然不忍让女孩子打头阵,于是挺身而出。
“回禀皇上,微臣愚钝,被林暮暗算局势,封正台,恐已落入帝瑾王之手。”
“微臣有眼无珠,罪不可逭,恳请皇上从重责罚。”
顾孟祯瞠目之际,眸意满覆震惊。
“什么?”
“何以断言?”
杜菡萍思虑片刻,也站了出来。
事有危难,让苏老一人承担所有过错,非淑人也。
如是想罢,她振作精神,收起栗栗惧容。
“回禀皇上,昨日,谢滕二位大人,向宸王殿下,进献尹司台大火一计。”
“林暮原说此计,一者,宸王殿下必将毫无防备,主动身陷尹司台大火。除去宸王的同时,皇上还能难尹司台,怀疑他们献计,似有谋害王爵之嫌。帝瑾王急于救护臣下,难免分身乏术。”
“二者,林暮控制火势,救下戚陶二位大人,以作救命之恩。事罢,林暮则请他们,暂时栖身林府,连夜晓以利害,说服他们,归诚皇上,一起为宸王雪恨。”
“如是二者,互相配合,待到今日,戚陶二位入宫面圣,计策便就大功告成。”
“可是,暗探今早来报,彻夜候守,前前后后,悄悄寻遍林府数十次,全然不见戚陶踪影。”
“苏大人与微臣,觉察情势不妙,便让人前往戚陶二府,探听消息。怎料,竟然看见督护台中人,将戚陶二府团团围住,府内情况,无从探知。”
“故此,臣等商议之后,得出结论。其一,封正台有失;其二,林暮,实则心向帝瑾王!”
安静听她说完,苏鼎毕恭毕敬,请示一句。
“抉择如何,臣等不敢自作主张,祈请皇上圣意明断。”
顾孟祯早已信任林暮,直截了当表态。
“林爱卿一家,乃是贞玉皇后母族一脉旁支,心志何如,朕并不相疑。”
乌瞳龙眸,愈深沉,他徐徐陷入思索。
“此事,或有蹊跷。”
“朕料想,小林爱卿献策,非出自愿,大有可能有人从中谋计,引朕入局,为帝瑾王夺取封正台。”
苏鼎把握分寸,惑然上问。
“皇上高见,只是微臣愚然不解,圣言谓之‘有人从中谋计’,何以见得?”
顾孟祯语气笃定,一语中的。
“小林爱卿,年岁尚幼,历事未深,没有这般高谋。”
苏鼎聆音察理,鉴貌辨色,适时改变对林暮的敬称。
“这些日,微臣亲眼所见,小林大人鼓动宸王殿下入局,他之心智,不可估量。可以想见,小林大人平时,与吾等相处,有所掩藏。”
杜菡萍紧接着附和。
“微臣附议。”
顾孟祯秋风过耳,毫不动摇。
“背后有人纵使,他自然如此。”
“你们所见所闻,并非他之谋略,而是背后那人之狡猾。”
“贞玉皇后,纯思贤良,誉满天下。小林爱卿既是她的远亲,当然纯一不杂,纵有巧捷万端,总在平凡之间,何来天公莫测之能?”
苏鼎、杜菡萍互视一眼,俱是无言无措。
“这……”
贞玉皇后,他们不敢妄评,迅打消劝谏念头,依言应和。
“是,皇上圣明。”
顾孟祯心里,已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