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会再想前世那般,随其利用、任人鱼肉。
灵光一现,宁云溪又想出了一计。
“请父亲宽心,既然母亲容得下柳姨娘,我自然也不会动她。”
“除非哪日,母亲容不下她,亲自动手了结……那便不关我的事了。”
宁寒望随即反驳。
“你母亲不会真的痛下狠手,这么多年,为父都看在眼里。”
“这一点,你实在多虑了。”
“只要你,不像对付善儿那般,处心积虑地为难,烟儿自不会有事。”
宁云溪点头而笑。
“父亲与母亲,果然是举案齐眉的榜样夫妻。”
“既然这样,多劝无益,女儿言尽于此。”
宁寒望起身,走近宁云溪一步,利刃目光,如寒风刺入骨髓,凛如霜雪。
“枫儿是你的二哥哥,善儿是你的四妹妹,你何忍伤害?”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圣人之训,月盛皇朝,妇孺皆知。”
“你自小读书,甚至比你的兄长们更早两年进学堂,如是道理,还需要为父教你吗?”
“在世为人,要有良知。”
“为父好言相劝,聪明人,应知与人为善,方可善终!”
话落,宁寒望不屑一顾地离开。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不觉间,宁云溪已经泪漪涟涟。
不知她前世惨死后,
宁寒望可曾这般劝过张灯结彩、落井下石的兄弟姊妹们?
不知前世,他“奉命”杖责宁云溪七七四十九日时,
可曾这般“好言相劝”过他自己?
不知前世穆蓉,带着一群下人,收走她的所有医药、工具,不许她为自己疗伤时,
他可曾说过一句“在世为人,要有良知”?
而今,她只是小试牛刀,他便已经怒不可遏了。
原来苦难之事,唯有遭受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懂得什么叫做痛。
历经两世,她才明白。
与人为善,言之有理。
却不能愚善。
对待善良之人,自然是谦恭有礼,不可有害人之心。
但面对狞恶之人,防备之意,亦是绝对不能松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