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奈还沉浸在恐惧之中,一双眼珠仍旧转也不转的盯着被冲破的屋顶,「没……」她什么也没闻到,她只知道那个预言开始了!
白痴猎王
阳光从落地窗斜进来,一半落在黑色的地板,一半落在雪白的脸上。即使室内的人不属于它应该眷顾的物种,它也忍不住被吸引进来。
静静躺着的男子像是一幅最为精致的工笔画,一笔一画精细地描绘,那画笔必定是最正最浓的黑色,而绘画的纸必定雪白得没有一点瑕疵。黑笔描画出他的墨发,一根一缕一丝不苟。
此刻他闭着眼,若是睁开那眸子必定也是漆黑如夜。而在雪白的纸上勾勒出他的模样要多加小心,着墨太重便会毁了这白璧般的皮肤,可是着得太轻了又描画不出他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以及棱角优美的腮线。
仔细看看,一双剑挑的眉中间还有两道细微的皱痕,睡得不太安稳好像梦见了什么……『小白兔,我来了哟,小白兔,兔宝宝你在哪儿……』
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之后门锁转开,进来的人首先是一声惊呼,「我的主啊!你想把自己煮熟吗!?」接着手一扬放下厚重的漆黑窗布,完全阻挡掉外面的阳光。
「亚戈?」显然刚睁开眼的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亚戈看着他微微发红的脸再次叫嚷,「虽然你是我们伟大的御夜,可天天这样『曝尸』迟早也会玩完。」
一旁的伊奈立刻斥责,「亚戈先生,您怎么能这么失礼地说我们少爷!」
「我说得不对吗?你看看眼睛也红了,活像只兔……」
「先生您不能……」
「兔」字刚出口,下一刻亚戈的身体便打穿墙壁飞到了对面的大楼,伊奈根本来不及提醒。
对于御夜少爷来说,凡是带有「兔」字的都是禁语,如果被他听到就会像刚才一样做出条件反射。
亚戈善了后很快回来,一边揉着腰骨一边喊着要赔偿。
「没伤到人吧?」御夜站起身,伊奈这才注意到他没有系发,赶紧上前将长至腰间的黑丝束好。
亚戈摇头,「你还是太善良。」在受到那一连串的对待之后,他们未来的王依旧善良得令人揪心。
御夜笑笑,抬手掀开些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亚戈赶紧戴上墨镜,又一次跳脚。虽说他们不像愚蠢的人类想的那样见光即死,但毕竟是属于暗月一族,白天在光阴下活动过于频繁体内的血也会燥热难耐,更何况是直接曝晒在日光之下,全身的血液非煮沸不可!
御夜,一个名字如此的人,不该对这光芒有向往之心。
「伊奈快说吧,把我叫到你家少爷这儿来有何贵干。」
「他又追来了。」
「他?」见伊奈愤恨的表情,亚戈知道「他」指的是谁,「猎王?」亚戈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这位阴魂不散的猎王阁下到底想怎样,哪怕干脆利落地做个了结也好。偏偏二十年间他从不下杀手,每次像猫逗老鼠一样咬一口放一下。
二十年,两百四十多次,平均每月一次,好在他们的御夜精神够坚强,否则非疯了不可。
正当亚戈这么想时,御夜已把脸埋在了阴影里,摸着颈子上的一块疤,口中似乎在念叨着:「二四七,马上就要二四八……二四八……」亚戈似乎高估了他们的御夜大人,这不,离疯不远了。
「什么声音!」
巨响伴随着强烈震动,御夜三人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的大厦顶上尘土飞扬,再定睛一看楼里的人并无异样,显然有人对他们施了催眠术。
「小白兔——本大人来了!」
半个小时前,地点,一架「空客二〇一二」的大客机顶上,在天上飞的。
「好慢好慢,好无聊好无聊。吃点东西吧,还是算了。」躺睡的人可真是懒,宁愿饿死也不愿动动手去拿怀里的干粮吃。
啪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伸手一抓是只小鸟,「小东西你倒飞得高。」随手揣进怀里又继续仰头大睡,任由身上的冰块越结越厚。飞机内显示,外部温度华氏零下一百零五度。
就这样懒东西又睡了二十分钟,然后突然睁开眼深呼吸一口气,「在那边吗?让这东西改改道也没关系……」
过了没多久,机舱内炸开了锅。
「机长,我们偏离了指定航线!」
「混蛋,马上回去!」
「不行,无法改变方向!」
「上帝……」
按照懒东西的航线,十分钟后他到达了目的地,不想再吓着飞机上的人,于是他决定就这么……「啊哈——」空降。
巨响伴随着强烈的震动,御夜三人抬眼望去只见对面的大厦顶上尘土飞扬,再定睛一看楼里的人并无异样,显然有人对他们施了催眠术。
「飞吧。」
捻出刚才装进怀里的鸟儿用力抛向空中,原本奄奄一息的小鸟拍拍翅膀再次飞向高空。
「小白兔——」甩掉覆盖在身上的冰块,从天而降的人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那一头金色的发像是太阳的碎片撒在上面,风吹拂而过仿佛能见到耀眼的光片在跳跃。那一双金色的眼似乎是光之聚焦点,宛如烁玉流石令人难以直视,就连蜜色的皮肤也像染了一层太阳的光晕,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头顶的怒日跳出来一般。
这一次能看清楚,御夜把这个追猎了他二十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他们食红族谈之色变的猎王,原来他是这般模样。注视那一团光耀,像是又有一股香味窜入鼻息,御夜不禁深呼吸一口寻找气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