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妈妈哪能说给他听,问过陶医生确定只有慕澜生一人来才松了口气,只说下次慕澜生再来不要让他进去,陶医生不太理解原因但也答应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以为是吵了架也没多想。
等陶医生离开后,慕爸慕妈就开始联系慕澜生,没想到连打了几个电话慕澜生都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一通折腾下来慕妈妈脸色颇有些难看。
她思考几秒没思考出个结果来,索性不再想,问慕爸爸道:“改天约扶锦回家吃个饭吧。”
闻言慕爸爸顿时有些不乐意,他道:“澜生都不回了还联系他做什么。”
说到底慕爸爸不同于慕妈妈,慕妈妈开始是因为慕澜生和慕怡乐的关系待许扶锦好,后来便是因为他和慕澜生一般的孤儿身份对他有了些真心,否则也不会问都不问慕澜生就让他留宿还让他坐慕澜生的位置,以她敏感的心思没有把许扶锦当自家孩子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忽略澜生的事的。
而慕爸爸却从头到尾都是爱屋及乌,本来他就不喜欢许扶锦,对他有两分好脸色全靠妻子和儿女的劝和,如今爱屋及乌的“屋”都没了,他看许扶锦就更糟心。
慕妈妈听到他的话语气比他更不乐意:“你忘了乐乐生病扶锦那孩子怎么对乐乐的了?平日扶锦怎么对我们的你也不记得?更何况澜生是——”
说到这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扶锦或许还不知道,这对他公平吗?”
慕爸爸说不过她,心里不愿意但也多多少少听进去一点,也就不再言语。
慕妈妈知道他是同意了,叹了口气道:“我听说扶锦小时候差点也去那家孤儿院,或许这就是缘分天意吧。”
什么天意,失去一个儿子但有了另一个可代替的儿子吗?
慕爸爸没说话,心里却有些疑惑慕妈妈这份偏执的态度。
先前他是火气上头,气愤养子欺瞒利用,现下冷静下来却反应过来怎么都感觉不对劲。以往妻子待澜生这个养子有时甚至过于慕怡乐这个亲生女儿,从小到大不知为澜生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却怎么这样头铁,纵然澜生大错,慕妈妈这个当母亲的竟然一点不心疼吗,一点不给澜生改过的机会自然而然地去改疼许扶锦一个外人?
他看向慕妈妈,后者却没有丝毫异色,见他的视线疑惑地看了回去。
见她如此神态,慕爸爸压下心里那些莫名的怀疑,道:“你自己联系。”
慕妈妈笑了,她握住包包系带的手指下意识轻轻摩挲,道:“好。”
“沈先生怎么不同澜生一起去?”
茶水间,莉娜手持细勺搅和着速溶奶茶,语气不明道。
茶水间只他们两人,沈頫淡淡道:“听澜生说,莉娜女士和他一起去的亚滨王塔?”
莉娜手指一顿,搅着奶茶的速度慢了下来,挑眉看他:“不止我呢,还有张阳单嵘,哦对了,还有你派的那位先生。”
手机突兀一声响,沈頫划开屏幕,是白烟。
信息说她找到了陈棣可能的一个藏身之地,不过人去楼空,乌姜仍然下落不明。
沈頫收起手机,懒得跟她兜圈子,直接道:“你们不熟悉滨法特地形必然需要请向导,向导是谁现在何处。”
莉娜看着他,看起来还没有要坦白的打算,沈頫也不介意,继续道:“澜生被素俚暗算时你是否发现异常,亚滨王塔中那位帝王跟伏苏说了什么?”
他说着,视线略过莉娜的身侧若有若无地落在茶水间的门口。
莉娜笑了一声,她低头看着咖色的奶茶,用小勺轻轻刮过杯壁上的泡沫,道:“那向导是个傀儡,被王塔里的那位弄死了,你说的素俚是被扶苏先生带走的那个女人吗?很抱歉,当时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是单嵘发现不对后我才过去的。”
她微微歪头,抬眼看向沈頫的视线中含着些探究:“至于王塔里那位与扶苏先生说了什么,沈先生难道不应该问扶苏吗?”
沈頫没有出声,不过几秒,茶水间门上模糊身影的主人察觉不对,影子飞快地消失。
莉娜若有所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背后毫无异常的门,语气怪异:“沈先生,是在钓鱼?”
沈頫从柜子里拿出一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凉水,声音冷淡:“澜生顽皮,烦你费心。”
莉娜收敛了浮于表面的礼貌,眼里那点装模作样的笑意也没有了,她道:“沈先生到底想做什么?”
沈頫没有正面回答她,只道:“墨云引用起来可还顺手?”
听到这句话莉娜下意识皱眉,墨云引不就是她花重金购买的法器?不是说这法器鲜为人知吗?
沈頫头也不抬道:“墨云引岂是那些散修能拿的出的东西。”
聪明人之间从来不用明说,莉娜这下明白了,墨云引哪是她自己找门路买的,分明是沈頫顺水推舟送与她的。
她素日只知澜生这哥哥深不可测,却不想他竟早在背地做了这么多,如此想来以往老师和他来往让自己知晓也是经他授意,倒真是煞费苦心。
平白被耍了一通,莉娜倒不觉得有多难堪,她好奇道:“澜生身边的人你都算计吗?”
单嵘因意外得知澜生非人的能力,她因为两人遮遮掩掩的蛛丝马迹生出担心找上墨云引,她就不信沈頫全然放心。
沈頫看着手中纸杯清澈的水,道:“我从不干涉他的决定。”
早知他这份放纵让小人趁虚而入,那时就不该让澜生回到慕家。
许扶锦,当真是深藏不露,攻于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