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天下之大,还怕没有个你我相处的地方吗?”顾闵声站在水边,仰头对着叛央笑道。他斜视着叛央,阳光正中他胸前。给了她一种无比安心的错觉。
叛央回神的时候,已经被顾闵声拉上一架简易制作的小竹筏子上,他毫不费力的拿起绳子,粗糙的麻绳扎在筏子的另一头。他将还全身酸疼不想动的叛央,如同洋娃娃般好好安放。
顾闵声牵起麻绳,说:“我们走了。”
于是,一路上多了竹筏哗擦过地面的“沙拉”声,叛央仰头坐在竹筏子上,头顶是灿烂无比的阳光。
为什么明明之前她也在这片森林里走过,却没见过这样灿烂的阳光呢?
一边一手拉着她往前走,顾闵声一边问:“我记得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曾经念过一个名字。”
“颜川。他是谁?”
顾闵声多希望她说的是个女孩子,或者哪怕是个老人都成啊。结果叛央回了句:“是个男子。”
“曾经……对我很好很好的人。”叛央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
小竹筏无意中震了震。叛央不舒服的摆了下身子。没多在意。
“有多好?”前头拉着竹筏的人不甘心道。
“他人很善良、温和,以己度人,宽宏大量……”叛央一边坐着摇摇晃晃一边想,简直将脑子里所有能想到的好词都堆砌在这人身上。
“行了行了。真没见识。见过几个人就觉得人家好。”前头的男子很
不耐烦的迅速打断她的话,连后头的话都不想问了。
但是,隔了好半天,他终于还是开口了:“那你最后,昏过去之前,我听你叫一个名字。”
“嗯?”叛央对这句话很有反应。她用了个疑问词表达自己让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就是好奇啊,我问问,”前头那人明显没了上一个问题时的心态,他有点扭捏,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你对他……什么感觉?”
叛央沉默两秒。
“哦你说他啊。他是我仇人。”叛央继而简直可以用滔滔不绝来形容:“你知道他那人有多讨厌。平时婆婆妈妈不说,脾气还坏,急躁吧还大男子主义,什么都管什么都掺和……”
前头牵绳的男子随着她一句接着一句的数落,整个人的表情已经由略显期待变为了彻底的心如死灰。
果真不该对她太过仁慈。更加不该对顾叛央抱有什么幻想。前头木然的顾闵声想道。
“总之这人可讨厌了。”叛央喋喋不休说个没完不说,最后还总结这么一句。
“哦。那假如你现在就能见到他,你会不会第一时间躲他躲得远远地?”前头牵绳的顾闵声木着脸道。他此刻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冷酷无情”四个字来形容。
都是被逼的。
叛央愣了几秒,说:“……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