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蛰微扬下颚,眼神翻涌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暴戾冷酷,“都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金小姐,你是想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你属于后者吗?”
“先、先生息怒……”
慕雪柔顶着张印着巴掌印的脸,吓得面无血色,体似筛糠,“但我愚笨,实在不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说错了,还请您指点……”
“跟砚骁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没有必要把话说尽。”
傅砚蛰闭目,身躯慵懒地后仰,“而你,却在今晚,我跟他对峙的紧要关头,很不合时宜地又提起了二十年前的那起绑架案。”
慕雪柔十分迷惑,“可……您是他的救命恩人,这是事实啊。及时提点,才能让他记得要对您感恩戴德啊!”
傅砚蛰轻嗤,半阖眼睑,“感恩戴德?他连对梁歌儿的感觉都忘了,还会在乎我对他有恩吗?
那三颗药,会令他脑部受损,这是一把双刃剑。他对梁歌儿无情,对我,也不过如此。
现在的砚骁,对我存疑了。你多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这次的事,我可以认,但二十年前的事,从现在开始,不能再提了。
稍有不慎,会惹麻烦上身。”
慕雪柔噤若寒蝉,但还是忍不住问:“先生,那、那这么看,是不是有些不上算了?
傅砚骁逐渐不受控制,以后岂不是要跟您针锋相对?”
“针锋相对,是注定的。而我现在的缓兵之计,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察觉。”
傅砚蛰轻挽冷色的唇,笑得志在必得,“不过,无所谓了。等他彻底觉察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
和傅砚蛰别后,韩羡驾驶迈巴赫,载着傅砚骁驶向观潮庄园。
“傅总,您真的不要紧吗?您的脸色好差啊。”韩羡看着后视镜中男人憔悴的面容,心揪又担忧。
傅砚骁无力地垂睫,气息几分虚浮,“没事。”
“唉!这时候,要是柳医生在就好了。多少是个帮衬!”
“他是脑科医生,我中的是枪伤,帮什么?”
傅砚骁忽地又想起了梁歌儿。
她太优秀,太厉害,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瞬间,他实在无法忽视她,不经意就想到她。
尤其昨夜之后,他更是深深亏欠,深深自责。
“妈的……傅砚蛰是不是在您身上按监控了?!”
韩羡恨恨地攥紧方向盘,“他怎么知道您受伤了?又怎么卡时机卡的这么好跑到梁董面前去说三道四?这特么妥妥是谢毒蛇2。0啊!”
突然,傅砚骁意识到了什么,星眸一瞠。
自从那年被谢晋寰摆了一道后,他的手机里就按了反黑客和反监听软件,没有人可以监听他的手机。
而他和梁歌儿,自分开以后,也几乎没怎么通过电话。
傅砚蛰,究竟是怎么洞悉一切的呢?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按在后视镜上的行车记录仪上。
那晚,梁歌儿上了他的车,两人的谈话都是在车上进行。
所以。
问题,出在车上!
回到观潮庄园后,傅砚骁迅速回到书房,并吩咐韩羡立刻调取停车场监控,并将行车记录仪存储卡取出拿过来查看。
不多时,韩羡办好一切,来书房复命。
“傅总,监控没有录到异常。”
傅砚骁其实也猜到了,若真给他车做了手脚,那监控一定是头一个要毁掉的证据。
他俊容沉定,将存储卡插入电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