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术士不由陷入沉默。
在隔壁,芮尔勤看向优沼。
优沼思索了一下,沉痛道:“是我没发现这点,能和欢半香成为朋友,性格上肯定有相似之处……”
“欢半香可是光明之龙教会看好的优秀圣光骑士,如果不是她自己想来审判庭,光明之龙教会根本不打算让她走,一点性格上的小瑕疵……算了,”芮尔勤挥挥手,“不如说大部分犬人的性格都有点,嗯。”
猫人少女身形变化,变成了一个犬人青年,双手举起在胸前比叉,道:“我代表犬人拒绝种族歧视哦,审判长。”
“我刚刚说的哪里到种族歧视的地步了,”芮尔勤瞥他,“而且你又不是真的犬人。”
“我现在明明就是犬人。”变形者双手抱胸道。
他顿了顿,语气轻快地说:“不过嘛,丢了孩子没有其他办法的母亲,决定将可能找得到孩子的地方都跑一遍,也是很常见的事吧?犬人天生的灵敏嗅觉和听觉,会让她觉得自己能找得到线索。这就是赌一把而已,最后也赌对了,不是吗?”
“就是这个赌对了,感觉实在运气太好,”芮尔勤道,“甚至整个绑架袭击事件里,我方的运气都很好。无论是发现‘假乐彩’是亡灵法师救回了你,还是畸变教派准备挟持平民时,那声突然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巨响——去调查的人在音源附近发现了魔力残留的痕迹,而且魔力痕迹不带污染,这一点证实了,当时是有谁出手帮助。”
运气好的不止这里。
芮尔勤算着。
平民在冲突中完成了迅速撤退,并且几乎没有受伤。
和畸变教派的战斗里,源血之母的教士们明明人数处于劣势,却无一死亡。要知道,这些教士里甚至有三个人不是职业者。
最后,芳英·玛斯玛还因为突发疾病猝死了……不,芮尔勤才不相信真的是因为突发疾病。
是诅咒吗?又或者有看芳英·玛斯玛不顺眼的瘟疫法师,偷偷在这位畸变教派教长身体里埋了疾病的种子?
无论如何,现在她事后回顾,就一直觉得灵感上的直觉隐隐提醒她,有什么不太对劲。
为此,芮尔勤认真听着光术士提问。
“你是怎么发现乐彩·西卡迪尔的?”
“发现……?”白璃·博美的语气有一股清澈的茫然,“我不太明白,那个,您的意思?”
“乐彩·西卡迪尔已经通过一种邪恶的法术,改变了样貌和种族特征,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哎?有改变样貌?……好像,有的吗?我没注意到,变化不是很大吧?我往码头跑,一眼看到他钻进小巷里,那个背影,绝对是他。”
“……女士,您做出判断时,甚至没看到他的脸?”
“脸不重要。我知道,就是他。”
“……虽然听说过,但您的直觉,真的很敏锐啊。”
光术士感慨道。
隔壁,芮尔勤耳朵几乎贴在墙上,她头顶的灰毛尖耳颤抖着,帮助她做出判断。
芮尔勤身为兔人的听力天赋,让她能不用测谎仪式就听到另一个人的心跳频率,她低头看着怀表来计数,道:“心跳没什么变化。”
依然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铁榴市审判长回到座位上,扶着额头道:“用测谎仪式也会得出一样的结果,要知道更细致的,除非有高级血肉医生来插脑了。”
但只有确定的邪教徒,才会使用这种近乎酷刑的测谎方法,白璃·博美并不是。
“难道,这位不久前还在遭遇丈夫家暴的娇弱女士,就是在分辨一个人是不是邪教徒、是不是做了伪装上,有特别的天赋吗?只是她过去贫瘠的经历,无法体现出她的特长?”芮尔勤十分困惑,“但连职业者都不曾有这样敏锐的直觉,至少我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优沼,‘假乐彩’也是她发现的,对吧?”
“是她发现的,”变形者抢答道,“优沼直接劫下电车时是这么说的,车一停那个‘假乐彩’就掏出来一打幽魂,然后大家开始群架,真是吓我一跳,我可不是战斗职业啊。
“但她一开始好像没有发现‘假乐彩’的问题呢。”变形者又说,“如果一开始就发现了,她可以直接提醒准备伪装成她的我。”
“或许,一开始她对‘假乐彩’有些疑惑,但没有反应过来,”作为处理了白璃反杀邪教徒丈夫案件的人,优沼回忆道,“我认为,白璃女士的敏锐直觉,大概和她杀死丈夫后出现的精神异常有关。当初她从医院出院时有心理评估报告,我想待会儿可以再做个确切诊断。总之,威胁到她女儿的人,以及对她表现出追求之意的男性,都有可能刺激到她。”
“这样啊,精神异常啊,”变形者思索般捏着下巴,提出一个重要问题,“那她现在的证词真的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