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晏礼抱着碗大口地喝着粥,因为太着急还呛了一下,咳嗽个不停。
喝完连嘴都没来得及擦:“可以更衣了吧?”
绾梦还能再说些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始替陈晏礼更衣。
到了玄天宗,陈晏礼便直直往玉虚宫去了。
叩了三下门,也不见白玉霖动静,倒是有不少师叔过来了。
“玉虚真人,我知道您在里面,那日是我的错,求您原谅我,今日来有事相求,若是您不愿见我,我就一直跪到您愿意出来。”
陈晏礼知道这有些道德绑架了,但裴怀酒还在等着他。
左护法(31)
有没有希望要试了才知道。
陈晏礼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不要脸,但他真得没有别的办法了。
还魂草现在就是他最后的希望,像一根悬在他命脉上的丝线,若是这条线断了,他也会死掉。
陈晏礼脊背挺得笔直,跪在白玉霖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后,房门还是紧闭着。
周围有心疼他的师叔来劝说:“要不明日再来吧,你修为本就薄弱,跪了半天嘴唇都发白了,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师尊出来你就先撑不下去了。”
陈晏礼咬着唇,继续跪着,若是白玉霖不开门,他就死在这里,陪裴怀酒一起走了也不错。
燕行早就看见了,终究还是忍不住上前来,想要把他带走:“你明知道师尊不会开门的,别挣扎了,跟我回去。”
陈晏礼现在力气大得可怕,一把甩开燕行的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劝我,你别碰我!”
“好,那你说你来是做什么?还魂草吗?那东西都不确定是不是存在!”
陈晏礼双目空洞无神,喃喃道:“万一呢?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明明该死的是我啊,燕行,你不要管我了,就让我也死在这里吧。”
门终于开了。
白玉霖又恢复了仙人一般高高在上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晏礼,眼中情绪不明。
他的嗓音清冽,声线平稳,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如同不化的冰雪般没有一丝温度可言:“你随我来。”
陈晏礼撑着地想要站起来,他的腿已经没了知觉,还在发颤,燕行伸手扶住他的两臂,给予他一些站立的支撑。
陈晏礼不敢多耽搁,顾不上没有知觉的腿,便跟着白玉霖走了,一路上不敢言语,生怕白玉霖突然反悔。
两人踩着石子铺成的小路一起到了后山。
白玉霖站定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陈晏礼。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当真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吗?”
陈晏礼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心里乱得可怕,眼下无法思考,什么都说不出口。
也许裴怀酒死的那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这些人的感情都是真挚的。
半晌,才听见陈晏礼的声音:“是与不是如今还重要吗?你也说,我就是个骗子,对不起,我没办法给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