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绛并不多言,只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慕无铮把择北境七城作为封地和前去岱县这两件要事详细给欧阳恪说来。
欧阳恪逐渐听得眉头紧锁,甚至愈听愈是摇头叹息。
只见欧阳恪直言不讳道,“二者尽管不大相同,但其共性却是,殿下明知其无利可谋,且有祸,而一心为之……”
慕无铮神色颇为认真,“欧阳大人,北境七城之事,虽或使本王受千古骂名,然本王却以为甚为值得。”
他将单手握拳搭在梨花木桌上,神色严正肃穆,“本王亦为皇子,掌兵据守乃自然之理,护国扞疆乃本王之责,本王岂可坐视太子独当此重任,匿他人之后做饱食细衣微贱之辈,即便本王日后荣登储位,又何颜坐于帝位,终身之后又如何面见本王外祖及慕氏祖宗?若外祖仍在,亦赞成本王此举。”
欧阳恪叹了口气,“殿下乃姚氏之裔,忠肝义胆,至慧至善也。至于岱县之行,殿下明知若太子往之,身死则储位必然另立,而雍王则不足为虑,只需使其伏罪于金銮殿前,殿下便再无心腹之患。殿下心知如何择利而动,却反其道而行之,终不能舍善念矣。”
慕无铮闻言却摇了摇头,“并非因我心善,太子骁勇善战,是温仁极慧之人,天下无几人能敌。若太子死于岱县,则北境二十城必然难收没疆若闻太子薨逝,只怕必然南下举兵侵入北境,届时永昼尚危矣,何谈姚家翻案?本王虽有意储位,却不忍其戕于奸谋之中本王愿以太子为师,欲以己之才能勤劳,助其兵收复北境二十城,以功使其让储于本王,以本王为君。”
欧阳恪似乎对慕无铮的诸多考虑颇为赞同,却对让储一事颇有微词。
“殿下对太子,自知了解几何?”
慕无铮迟疑片刻,“察人不难,难在察己。明见不难,难在厉行。太子俱全矣。”
欧阳恪又道,“殿下又何以谓太子可让储位也?”
慕无铮这几日时不时便想起他曾与慕无离遇到那道士说的话。
那道士曾说哥哥“三世为帝,若今世仍为帝,则三魂七魄大耗,劳心力竭,孤独而死。”
还告诉他们二人,“一国从无二主,一人若为主,一人必须断世权,斩红尘。”
从前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当真有资格坐上帝位,如今再看却觉得那道士说的话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几日那些话搅得他翻来覆去地不安。
若他为主,则慕无离必然要“断世权,斩红尘。”
这断世权他能理解,无非是若慕无离大权独揽,则必然始终劳心劳累,可这斩红尘又是为何?难不成不做皇帝了,连妻都不能娶了么?
他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只能暂时将那些话抛却脑后。
慕无铮回过神来,对着欧阳恪道,“阵前持刀盾者,无得入高堂之上。居高堂上遥望者,无得时时周仰郡县之事,太子生而性善好仁,事事亲善亲为,若太子居至尊之位,则其劳苦必甚,反受其累。”
欧阳恪再道,“若太子愿受其累,不愿让储,殿下何为?”
慕无铮又想了想,道,“得储位者,成王败寇、各凭本事,本王亦然。本王欲以本王之策,使其让储,若本王事成,自当力保其尊荣名位,给予其公道,亦能安抚人心。”
欧阳恪感慨道,“殿下回宫尚不足两月,却于帝位之得失、利害之明晦洞若观火臣无以对。臣只叹殿下观人察事之格局颇有帝王之象,若初生于宫廷,何尝不能与当今太子相匹敌?七城与岱县之行,惟从殿下之志,殿下虑事皆明,臣无复言。”
慕无铮竟然成功说服了欧阳恪,连一直在一旁旁听的林霜绛都忍不住听得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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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他在淮北认识的那个小铮么?离开淮北仅仅一年,其谈吐格局,竟与从前完全判若两人。
慕无铮又对欧阳恪道,“欧阳大人,岱县之患凶险万分,本王忧心水患若最终难以抵挡冬易、夏霖二人乃本王族中胞姐胞妹,她们年纪尚轻,自有大好年华”
他叹道,“本王实在不忍携她们同行请欧阳大人为本王另择二人为护卫、仆从,但此二人需上无父母,下无子女,独身一人无牵无挂,且知此趟凶险仍愿前往本王知此事颇为难,但若实在无人便罢了,本王独身前去便可。”
这时始终在边上沉默旁听的林霜绛坐不住了,“小铮,我陪你去巡坝。”
慕无铮无奈地朝他看去,“秋闱将至,你该在府中温书。”
只听欧阳恪道,“殿下,此事不足为虑,臣这就为殿下安排。棠钰坊这些年救济过不少孤雏,也培养出不少武功上好的暗卫,身为暗卫多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符合殿下条件之人,自是大有人在。”
慕无铮点点头,“欧阳大人多谢。”似是想到什么,又交代道,“若本王未能从岱县回来,姚家翻案之事自是不能误欧阳大人可择一信得过的人,另为明主。”
欧阳恪复叹,“臣相信殿下定能平安无恙,早日归来。”
慕无铮同欧阳氏父子用过午膳后,才带着林霜绛、冬易和夏霖离开欧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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