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筝一眼扫过去,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
即便是体大的学生也和他们一样要上理论课,他差点以为体大的学生只泡操场和体育馆了。
[骨头:我们有理论课的作业]
发完消息,谷筝没关电脑,还是决定抽点时间好好了解一下体大的课程安排和一些基础内容,免得稍不注意就露馅了。
在“伤心小椰子”的动态里上蹿下跳的体育生可不少。
另一头,邱匀宣又在身后垫了一个靠枕,他实在睡不着,又无聊极了,居然和那个“骨头”有来有回地聊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点开“骨头”的头像,把屏幕调到最亮,“骨头”的脸因角度问题而被手机挡得严严实实,但头发、脖子以及拿着手机的手全部露了出来。
邱匀宣的目光落在那只手上。
很好看的一只手。
手指很长,指骨分明,每根手指的指甲都剪得非常服帖,指甲盖透着一层健康的肉粉色。
手背上的经络根根分明,隐约延伸到指缝之间。
小臂只露出一半,但可以看到微微鼓起的匀称肌肉。
这只手的主人显然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
邱匀宣看了很久才点回去,余光瞥见资料上“性向男”这三个字,很突然的,心中生出一丝微妙。
他早已忘记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不喜欢女的了,从他发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态就有了变化,怕被人发现、怕被人抓住把柄、怕影响现有的生活、怕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甚至拉出他的父母。
谢尤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他时刻感觉自己像一座孤岛,茫茫大海包裹着他,岛上信号闭塞,他只能逼着自己沉浸在一个寂寞无声且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要走谢越的账号只是想看看那些所谓的“同类”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可看了几次,他发现自己和那些人格格不入。
邱匀宣走神期间,“骨头”又发了很多消息过来,一条条白色的消息框很快将屏幕占满。
可他没了再聊下去的心情。
刚才不知不觉地想了很多,还想起了快要消失在记忆长河里的父母,人总是会下意识地逃避伤心事,他也不例外,小时候记得牢,总会反复回想,然后翻来覆去地痛苦,如今长大了,他几乎忘了那次意外的细节,只记得年仅八岁的他是船上唯一的幸存者。
邱匀宣皱起眉头,关了手机,下床到卫生间里洗脸。
卫生间里的灯光泛着一股惨白,落到他的身上和脸上。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
脸色难看至极。
第二天上午十点开始讲座,邱匀宣七点起来,和钱林柯夫妇一起下楼吃早饭。
钱林柯夫妇昨晚睡得好,今天精神奕奕,反观坐在他们对面的邱匀宣有些无精打采。
“小邱。”钱林柯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吗?”
邱匀宣说:“有点认床。”
“你这认床的毛病还在啊?”钱林柯安慰了邱匀宣几句,便对何佳梦说起邱匀宣来,“他以前就认床得厉害,我俩一起被调到一个镇上,睡一个房间,他整晚睡不着觉,后来回去就好了,但我听他说,他刚来实习的时候,也是天天熬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第二天又要早起,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邱匀宣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转移话题道:“对了,这周五晚上你们有空吗?我想请认识的人吃饭,按理说我搬家那次就该请了,可一直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