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靴在厚厚的积雪上面留下了雪白的痕迹,但还没等阿恬走到外面的炉灶边,就?又被新的雪花覆盖住了。
端着水煮蛋呼哧呼哧的阿恬走到炉灶旁,用干枯的草叶也树枝在炉膛内引火,好?久才点着。
等火烧得旺一些,大?铁锅内注入半锅食用油,等油热了,阿恬举着锅盖挡在身前,视死?如归的把鸡蛋倒进油锅。
滋啦!
蛋白质和滚烫的热油碰撞的一瞬间,激烈的声响甚至盖过了呼啸的北风。
刚刚还白嫩的蛋白瞬间变成了焦黄色,阿恬眼疾手快的拿起漏勺,飞快的伸手去捞,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不?知道那颗水煮蛋是不?是被油和火焰的热情感染了,它在油温中炸开?了烟花。
嘭!
“啊!”阿恬条件反射的用锅盖挡住了脸。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的漏勺被一只?略带冷意的手拿走了。
“捞出?来吗?”阿风说着,已经开?始往外面捞焦黄的鸡蛋了。
“阿风!”阿恬激动的拽住来人袖口,“你就?是救世主!”
正在捞鸡蛋碎屑的阿风手顿住,一脸惊恐的看?了过来:“可不?许这么说!!!”
“火要?熄灭吗?”小玄探了个脑袋过来问?阿恬。
“要?!”阿恬使劲点头,余光看?到了跟在小玄身后的雪色女子。
这名女子介于雪色和闪亮的银色之间,是白的发光的那种。祂连睫毛也是白色的,只?留一双银色的瞳孔。
见阿恬看?过来,祂微微颔首:“您好?,我叫霜雪。”
祂一低头,梳得高高的马尾从肩头滑落,竟然是快及脚踝的长度。
阿恬一边震惊祂的发量一边回礼:“您好?您好?,叫我阿恬就?行。”
霜雪霜雪,真?是人如其名,冰川一样的雪色,冷冽却蕴藏着日?光与风的温柔。
“你在做什么?这么危险?”阿风不?太赞同的皱皱眉。
“海鲜虎皮丸子。”阿恬说道,“虎皮鸡蛋作为虎眼,海参、鱿鱼、扇贝还有虾仁和肉混合在一起,炸制之后再上锅蒸,出?锅之后,肉汁里混着海鲜的香气,又被肉汁的油润包围,是年夜饭的一道主菜呢。”
阿风不?赞同的眉头舒展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喉头的滚动:“哦、哦,年夜饭,对,还有五天就?是除夕了。”
“人类的节日?。”霜雪看?着焦黄色的鸡蛋,突然开?口。
“喂。”阿风瞪了祂一眼,然后问?,“年夜饭你还准备做什么?”
“炖一只?鸡,还有一道红烧肉,然后炖牛骨和红焖羊排选一个?我还没想?好?。”阿恬皱了下眉头,“饺子自然必不?可少啦,羊肉酸菜和牛肉胡萝卜选一个吧,素馅儿就?是白菜木耳鸡蛋和红粉皮,然后再弄个油焖大?虾,还有我一早订来的黄金蟹……”
阿恬细数了一下,才震惊道:“是不?是有点多?我光想?着弄,但是没想?到已经这么多了吗?蔬菜和鱼还没算呢。”
阿恬光琢磨着年夜饭应该有的菜,却完全没有关注菜量的问?题。虽说备不?住会?有客人来吃,但这么多东西,放久了吃肯定?没有新出?炉的好?,客人也不?一定?会?喜欢。
“不?多不?多,过年嘛!”阿风声调忽然升高了一丢丢,转头去问?小玄,“对不?对,小玄,霜霜?”
小玄点了下头:“你这样,很有年味儿。”
霜霜不?明所以,不?过也跟着附和:“是。”
听到眼前三人这样说,阿恬莫名的就?有些松口气。这不?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过年,却是在这里第一次过年。
去年的春节是跟着母亲过的,只?不?过除了除夕守岁那夜,其余时间她都住宾馆。
两室一厅的房子,楞没有她住的地方。要?不?就?是她妈妈睡沙发床。
何必呢。
没必要?。
“那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了?”看?看?开?花的鸡蛋,阿风问?,“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吧。”
“没有没有,我也还没吃东西。”阿恬摇摇头,“走吧,一起进去暖和暖和。”
说完这句话,阿恬就?往小馆的方向走。身后,小玄和霜雪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
阿风毫无知觉,走了几步身旁没动静转身喊:“走啊,不?是要?让霜雪尝尝阿恬的手艺吗?”
等阿风他们进来的时候,阿恬已经开?始削红薯皮了。
小玄看?了会?儿,好?奇的问?:“弄什么?”
阿恬一边削皮一边说:“看?到霜雪之后得到的灵感,是菜也是甜品,我自己挺喜欢吃的,做给你们尝尝。”
削完了红薯又开?始削土豆,左右没什么蔬菜,今日?根茎类成为了主角。
以至于阿恬都没蒸米饭,想?来就?算是有阿风在,这些也能填饱肚子。
红薯和土豆削皮之后上锅蒸,阿恬又拿出?两只?鸡腿,焯水后炖上。
等待的功夫,阿恬给祂们每人冲了一杯蜂蜜牛奶。
小玄歪头看?了:“霜雪你来的好?。”
“是啊霜霜。”阿风喝了一口,舔着上唇的牛奶渍,“我就?算了,小玄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阿恬做这些。”
真?是神奇,明明是热乎乎的东西,祂却一点也不?讨厌与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