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我的手不小心碰到火盆,烫了个泡。
“他在滇南?”我皱眉问。
滇南,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滇南在哪里。
我只上了个小学,连初中都没上,还是近几年才知道我所在的省是河北省。
齐浩点头,往四周看了几眼,说:“先回去,回去我跟你细说。”
“嗯。”我应了声,把最后一沓纸钱给瘸子烧掉,跟他说:“现在你在底下也不缺钱,就不要像以前省着了,多买点好吃的好喝的,知道不?”
等到纸钱烧完,我才端上火盆往家走。
齐浩郁闷的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我着急啊,但是已经等了六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我笑着说。
“也是,一晃都六年了,以前你还不大点,一只手就能抱动你,现在都跟我一样高了。”他感叹说。
我刚进门,虎子就从院子里出来,把我手上的火盆接过去。
进了屋,我看着桌子上的衣服,无奈的说:“叔,你上次送来的衣服我还没穿呢,现在我也能挣钱了,你不用一直往这里送东西。”
现在姥姥和瘸子的地都是我跟虎子种着,一年虽然挣不了多少,但是保证基本的生活是可以的。
齐浩摆摆手,说:“没啥,我孤家寡人一个,也就是给你买点东西能花点钱,其他地方想花钱都没处花。”
他说着,又开始掏兜。
我一看见,忙着说:“叔,你可别掏了,我现在不缺东西。”
他笑着瞪我一眼,道:“你这丫头……”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叠成几层的纸,展开一看,是一张炎夏地图。
他指着左下方那块说:“这就是滇南,据我的同事说在滇南H市的原始森林深处,有一个汉人村庄,他们在那里发现了齐阳的踪迹,你看这张照片。”
他递给我一张彩色照片。
我接过,身体不由得一震,照片上的人的确是齐阳,六年过去了,他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照片的背景是一棵很粗的叔,三四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那种,齐阳神情严肃的站在树前面,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
我摸着照片中的人,手指慢慢的收紧,看向齐浩:“我能去这个地方么?”
“当然能,我这次过来找你,就是想要带你过去,过几天正好有个科考队要出发,我领队,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一起过去吧。”他说。
“好,谢谢叔。”我看着地图中的滇南,心跳越来越快。
“不过,丫头,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齐浩犹豫着说:“这些年齐阳都藏得很好,一点踪迹都没有,这次突然留下这么一张照片,又正好被我得到,这一切真的太巧合了。”
我捂着胸口,平复着内心的激动,道:“我知道,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过去。”
“那你……去了不是很危险?”他担忧的说。
“放心,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到底谁强谁弱还不知道呢。”我说。
其实我心里清楚,现在的我远不是齐阳的对手,但是六年了,他好不容易舍得出来,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我没有耐心再等六年了。
齐浩叹口气,指着桌子上的衣服说:“这是我给你和虎子准备的衣服,其他的东西到了市里我再给你们准备。”
我有些惊讶,“还要去市里?”
这几年我一直守着后山没走远过,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也就县城了。
“是啊,先去市里集合,然后坐车去帝都,再转飞机过去。”他说。
我更加震惊了,还要坐飞机?那得多远啊?
“我这离滇南很远吗?”我试探的问。
齐浩白了我一眼,说:“当然,要是坐火车的四十多个小时,我想了下还是坐飞机吧,到了地方再转汽车。”
四十多个小时?
我咽了口唾沫,我坐的最长时间的汽车是三个多小时,现在去滇南居然要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
火车比我们的汽车快多了,还要那么久,我终于意识到滇南这个地方离我有多远了。
“不许去。”门突然被推开,姥姥拄着拐杖进来,生气的看着齐浩,“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滇南那么老远的地方,你让丫头去干啥?出了事咋办?”
齐浩笑着说:“婶,丫头跟我一起去,你就放心吧,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会把她好好的带回来的,再说我们也就是去看看,不一定能碰上齐阳。”
“都不一定能碰上,那就更加不用去了,好好的在家里带着,你现在也快十八了,好好的处个对象,结婚过日子得了。”后一句话,姥姥是对我说的。
“姥,好不容易找到齐阳的踪迹,我怎么能不去呢?滇南我一定要去,你别管了。”我把她扶进屋来,说。
这几年姥姥年级真的大了,腿脚不好,所以去年我就让她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虽然做不到毫无芥蒂的跟她相处,但是到底是我亲姥,现在世上唯一的血脉至亲,我也做不到那么绝情,完全不管她。
她气哼哼的看着好,好半天委屈的说:“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嫌弃我烦了。”
我一阵无语。
这几年姥姥也没了哭闹的力气,一碰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是委屈的控诉我。
“姥,吃。”一直在旁边吃糖的虎子,递给她一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