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点头,再次打断:“知道了。”
“那你去吗?”
手机贴在耳侧,赵思礼说:“那我去吗?”
刘珂莫名:“你在问我?”
手指无声点在办公桌上,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极低,带着些情绪的“思礼”。赵思礼置若罔闻,扯动唇角,微笑着说:“我得回去换套衣服。”
“这么说,你想跟我一夜情?”
赵思礼站在街头,凛冽的寒风刀子一样剐着皮肤。灯红酒绿环境下,来来往往的目光都难免要带上些包含他意的打量。
有人过来和圣诞树合照,赵思礼让几步,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没事就挂了。”
秦怀这才开口,带着些哑意:“葬礼那天,你怎么没来?”
圣诞树上的彩灯折射到镜片上,赵思礼侧身,面向宽阔却因人潮而变得举步维艰的街道,中指抵着眼镜的中梁向上推了一下,镜片下的目光沉静无比。
“你觉得呢?”
秦怀没说话。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是奔着结婚去的,两家人关系好,处起来没那么累,省下了很多不必要的客套,可随着冲突爆发,弊端也渐渐显露出来。
好比,那套为他们结婚而购置的房子。
当初买的时候赵思礼其实就不太同意。那时候他和秦怀也才工作一年不到,拿着微薄的薪水,负担生活都够呛。
何况,还要两家人一块付首付。
前段日子钱雨打来电话,说秦母又跟她提了房子的事,捏着赵思礼结婚的事不放,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赵思礼先劈的腿,不然哪可能这么快就结婚。
况且林世桉条件摆在那,按下他本身的气质不谈,光是他那天穿的衣服和戴的表就已经能看出不凡了。
如果赵思礼没有结婚,或者找了个庸碌不如秦怀的,这事大概率折腾不起来。
虽没闹到明面上,但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心无芥蒂的相处下去了。
赵建于闷着好几天没出门,钱雨说起这个事的时候,赵思礼只是笑笑,说:“您劝我爸想开点,没必要为了这点事伤了两家人的情谊。”
这话很难说没有带上个人情绪。
钱雨当然不会这么转达给赵建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从秦怀那件事开始就有点僵住了,加上上回林世桉的事,说他一点情绪都没有,显然不可能。
赵思礼看似好说话没脾气,实则比谁都要有主意。
“秦怀。”时至今日,赵思礼面对他时已经很难再产生什么情感波动了:“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说话时机身冷不防震了一下,屏幕上面弹出来电提醒,赵思礼看一眼,又若无其事贴回了耳畔,恰好听见秦怀稍显呆滞地一句:“什么?”
赵思礼叹一口气,说:“不要联系了。”
他们记事起就在一起,即便磋磨了情感也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赵思礼说不恨是真的不恨,但也没有心宽到当过去那些事情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