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中央扶手盒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梁梦因是隔了几秒才茫然地望向屏幕。
是宗泽言的电话。
心情不好,并不想接。
陈时序也同样望了眼过去,在铃声响起的第二遍,修长的手指捻起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放在她的腿上,指腹轻轻地略过她的紧身牛仔裤。
这下梁梦因不好不接了。
“怎么了?”有气无力。
宗泽言的声音有些焦急:“Sara,你知道你妈妈的电话都打到了我这里吗?”
“她跟你说什么了?”梁梦因疲惫不堪,面颊紧紧贴着车窗,玻璃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血,再蔓延到四肢,连抓着手机的这只手臂也冰冷一片。
她大概猜到原因了。
该是郑克新的事情传到了她的耳中,关芷莹以为她在这里受委屈了。
宗泽言只是轻轻地叹气:“阿姨很担心你。”
“……嗯。”她当然知道。
宗泽言踌躇了几秒,继续说:“阿姨说让我把你带回纽约。”
“她说她知道你不想回澳洲是有自己的顾虑,这些她不在乎。如果可以,纽约也是不错的选择,总会比现在要好。”
“知道了。”梁梦因懒懒地闭上眼,“真的知道了。”
有些累了,同样的一件事情,在经过两个人截然相反的不同方式“逼迫”下,梁梦因一级钢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与之相关的言论了。
在他说下一句话前,梁梦因及时止住了他的话头:“真的真的知道了。宗泽言,别说了,好吗?”
“请你,别说了。”
沉默。
不止电话中,还有车厢内。
挂断了电话,手机随手向扶手盒里一扔,梁梦因木着脸,打开了音响,不知转换到什么电台频道。主持人正在和随机观众互动,今日的互动话题是送给父母的生日礼物。
——父母的生日礼物。
红唇轻轻向上翘起一个弧度,几分不驯,几分冷漠。
陈时序的声音在一片嘈杂的讨论声中穿过,震颤着她的耳膜,清晰有力。
“说起来,我还没有关阿姨的联系方式。”
“所以呢?要我现在给你吗?”梁梦因眼也不想抬。
“看来阿姨和你的律师朋友很熟。”无波无澜的声调。
“是挺熟的。我们一起租房也有四年了。”那点笑意渐渐转冷。
“四年……”陈时序的尾音微长,似是带着点微不可闻的讥讽,“也像我们这样住在一起吗?”
逼仄密闭的空间,不断加压的氛围,连电台的背景声也钻不进两个人之间。
梁梦因忽地笑起来:“大概不太一样,但也算公用厨房,公用阳台。”
他们是同住的邻居,还一起搬过两次家。
车子停下,陈时序闭了闭眼,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个画面。属于她的衣物,和另一个异性的挂在同一个阳台;又或者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做第二日带去学校的午餐。
唇线抿平,冷淡嗤音:“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