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徊神色陡然一变,眼底的煞气也漫了出来。
听话,又是听话,遂徊最受不了的就是应帙让他听话,让人既想和他反着干,冒犯他、顶撞他、亵渎他,让他生气又无可奈何;也想驯服地顺从他的意向,听从他的指令,遵循他的一切想法,达成他的所有心愿。
遂徊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恨恨地解下了颈带,扔到桌子上,怒道:“你真的有病,为什么我要的时候你不给?我都再三说我不想要了,却又非要给我标记?”
说着,他忽然又笑了起来:“应帙,我发现跟你这人就要反着来,你最吃的欲拒还迎和以退为进这一套,非常好懂。”
应帙懒得再听遂徊废话,没一句他爱听的。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让遂徊背过身去,接着不等人完全站定抬手撩开对方颈侧的黑色碎发,按着哨兵的肩膀,随即便不容置喙地张嘴一口咬上了他的腺体。
灼热湿润的口腔烫得遂徊呼吸一滞,牙齿没入皮肉的那刻,他瞬间哑了声。
要害限制于人的感觉恐怖至极,又无法逃避,强行忍耐着违背本能,让人全身不受控制地战栗,呼吸也跟着破碎不堪。但与此同时,痛楚之中又弥漫出无上的美妙滋味,因为标记着他的这名向导是应帙,带给他痛与快乐的人都是应帙。
喜欢。
真的好喜欢。
在这一刻,人性的卑劣和自私,刻在哨兵基因里的占有欲,还有爱慕、心悦与崇拜,无数激烈的情感彻底洗掉了他试图和应帙保持距离,避免再次伤害到对方的理智。
保持距离?保持他妈的距离,应帙就该和他一起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
但若是他的存在会伤害到应帙,那就让他的这辈子短一些,早点在混乱的精神域中陷入永眠。如果是这样,他现在贪婪一些,大概也是可以得到宽恕的……
结束临时标记之后,过了许久,遂徊也没有睁开眼。他背对着应帙低垂着头颅,害怕让应帙看到他此刻眼底的疯狂与扭曲。
应帙满嘴的血腥味,去盥洗室漱了口,回来发现遂徊居然还站在原地,疑惑地问:“发什么呆呢?赶紧把血迹擦了,戴好颈带跟我出门。”
遂徊掩饰好异样,抬眸微微一笑,“好。”
建立临时标记之后,应帙对遂徊的情绪波动更加敏锐,此刻隐约感知到对方的心境变化,却无法辨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遂徊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应主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不是一直要我在大众之前和你划清界限的吗?今天是打算和我同进同出了?那明眼人可就知道我们关系密切了。”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小语气,应帙第一反应是遂徊恢复正常了。
这么简单就打破心结了?就靠一个由他主动的临时标记?该说是没见过市面的山间野猴子吗,这么容易满足。
“一周后生存赛报名表提交上去,我们两个人的名字一前一后白纸黑字写在上面,谁能不知道我们关系密切?”应帙踏出房门,“别说那时候,就连现在我受了伤,塔学生论坛都传我是和另一个向导抢哨兵,没抢过,气得跳楼伤到了肋骨。”
“……”
……
应帙的棒球帽伪装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但也仅仅是一点,最多让他在人群中没那么显眼,但丝丝缕缕落下的银色碎发和那张出众的脸,还是让他行走在体能场的时候不断收到问候。
不过有趣的是,看到和他并肩而立的遂徊,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们的关系。所有人都默认这名来自偏远山区的s级哨兵是应帙为了比赛成绩捏着鼻子组队的生存赛队友,关系十分单纯,仅限比赛期间的时效性友谊。
军校生们的制服多为深绿和藏青色,很好的和黑白两色制服的特种人区别了开来。
应帙看到了几个他的同班同学,正坐在一个展位后面,和两名军校生相谈甚欢。应帙走过去,就听到他们在聊精神体,而他两个同学的精神体猎豹和灰狼正趴在地上,为了主人的组队大业忍辱负重地被军校生狂rua。
精神体,大概是普通人们对特种人最为好奇和艳羡的一点。
谁能拒绝拥有一头猛兽为自己所驱使的能力?
“应主席。”一名同学注意到了他,笑着朝他摆手,“你别过来哈,我们好不容易拉来的队友,别被你骗走了。”
应帙也笑了起来:“那我偏偏要来抢走。”
闻言,两名军校生转过头来,好奇的问:“同学你好,你的精神体是什么?”
一只毛发雪白的山羊从应帙身后走了出来,抬起锋利的犄角,抬头看向来人。
在普通人心中,比起豹和狼这类的野兽,山羊总归差了点刺激的意思,只有哨兵们能够切身感受到攻击型向导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势。伴随着山羊的靠近,地上打滚卖萌的猎豹和灰狼也一骨碌站了起来,警惕地跑回主人身旁,摆出防备的姿势。
“够了够了。”灰狼精神体的同学解放出身后的狼尾,又整理因为耳朵冒出而乱蓬蓬的发型,“应主席你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吧,知道你牛逼了,单挑我们这些哨兵都打不过你,但是可惜生存赛是团队比赛,咱们赛场上见分晓。”
话音未落,一条太攀蛇无声无息地爬到山羊尖角上面,支起上身,蛇假羊威地吐着蛇信,虽然它本身毒液的杀伤力足以抵过一百头山羊。
应帙对遂徊这无言的警告非常满意:“你说得对,赛场上见真章。”
刚走出去没两步,他就听见那两名军校生奇怪地问你们哨兵单挑怎么可能打不过一名向导,然后就被科普了所谓的攻击型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