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换鞋,去厨房倒了杯冰水,喝下一大口才说:“妈来找我,陪她逛街。”
不奇怪妈在我走后的这几个小时没打电话到这里:即使叔伟比我的小的事实惊吓不到她,我第一次爆发出对原来的事的恶劣看法也足够让她震惊了。
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我只能拼命喝水。
“这样啊。对了,”挤坐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叔伟一脸神秘地问:“你这周末没事吧?”
周末?要干什么?
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只能愣愣看他。
“忘了?没关系,和我回家就是了。”
和他回家?
“你有什么东西要拿吗?”我仍是不解,一向有东西他都自己搬或是找志凯他们的。
“不是那个家!”他撮指弹一下我的额头。
不是?那是?难道——
“你生日这么快吗?”我是真的忘了。
“你!”他生气,然后莫可奈何,“你忘了没关系,记得和我回家就好,不许反悔!”狠狠地直视我,突然又笑开来,“还有,我们申请的那个奖,有消息说很有希望哦。”
“哦,那恭喜你们喽。”牵一下嘴角,我下意识地抬手喝水,却发现杯中早已涓滴不剩。
“那不是重点好不好?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家?”他不错过我任何表情地紧盯住我。
把玻璃杯握得更紧些,目光落在杯底自己有些变形但仍看得出紧张的脸上。
“嗯?”他支起我的脸。
“不行,对不起。”找不到任何借口,我壮士断腕般地直接拒绝。
“喂,你自己答应的,又反悔?”他笑,点一下我的鼻头。
“我说真的。”摆脱开他的手,放下水杯,我起身往书桌那边走。
“什么意思?”他站起来问,不再嬉笑。
“这次不行。我真的很抱歉。”抽出背包里的稿件,看见调令的一角——为什么现在每件事、每个人都在逼我?
背后的人没了声音,整个房间安静得让人窒息。
“为什么?”
片刻,他开口,语气压抑。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又一变而为温柔:“望华,我知道最近发生很多事,你心里很乱;但是——”吸一口气,“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和我回去一趟。不是因为你答应了我,而是因为——”走过来从背后环住我:“我有点害怕。”
我僵住。
“最近你的情绪很不稳定,又不对我说,我觉得——我觉得和你离得越来越远了。”转过我,“你就当是让我安心好不好?”
凝视进他的眸中,他恳求的目光让我不忍不舍,但还是没有勇气答应他,“这次真的不行。”
换他僵住,怒气一点点染上他的眼,我等待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