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那个她没见过几次却印象深刻的女子。
是的,印象深刻,甚至早在见她之前,柳望华的影响,就已经无远弗届了――
会爱上齐叔伟,实在是被他万事笃定气定神闲的样子吸引:她亦只是个寻常女子,也幻想能改变这样冷然的男子,让他独对自己温柔以加。
可是很难。
他少言,偶尔说话,语气倒也温缓,但始终少了点什么。
直到一次她去齐家,人还在门口,就听见侯姐受不了地哀求:“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
“萍姐,你别骗我……我只是想见见她。”
他连声调都没有抬高,她却被他声音当中的绝望惊得愣在当场。
对柳望华的失而复得,他必定珍惜――眼前就是明证
应该是配好了眼镜,齐叔伟变回正常模样,一家三口从眼镜店出来,他走在最前面,双手提着几个大大满满的购物袋;后面跟着儿子,手被殿后的妈妈牵着,脚却追着爸爸急奔;柳望华见儿子被拖扯得步伐踉跄,抬头对丈夫说了句什么。
齐叔伟回头,让妻子取过两个袋子,腾出一只手,把儿子抱架到胳膊上,摆手让妻子走到前面。
走没两步,要通过一个没行路灯的路口。
眼见离自己这边愈加近了,崔晴宇不禁有点慌乱,在座位上不安地欠了欠身,目光却仍不受控制地锁定那一家人的身影。
就见齐叔伟张口喊住已经准备过街的妻子,紧赶上前,把儿子挪移到挂着购物袋的手臂上,硬是空出只手牵住她。
被牵住的人似乎有些无奈,抗辩了句什么。
抗议无效被驳回:齐叔伟抓住妻子的手不放,率先走在前面。柳望华牵跟在后,嘴角有迁就宠爱的弧度。
宠爱?
这是她从没想过的事情。
看着柳望华终于顺服地跟着丈夫前行,崔晴宇脑中浮出一丝困惑:
男女朋友也好、夫妻也罢,被疼爱的不应该是女性的那一方吗?
象那次,伯文哥要出差,她跟着侯姐和叔伟去送机,一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侯姐不停叮咛天冷加衣、肚饿吃饭这样的琐碎小事;伯文哥明明从后视镜中向他们频频投来头痛的苦笑,却并不打断,每每当侯姐抛来确认他有听到的质询,都很有耐心地点头称是。
这才是正常的疼爱吧?她真的从没想过会有女对男的反向操作。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那时并没有从叔伟那里真切感受过疼爱,所以才想不到要投桃报李?
还是那次送机,伯文哥进了闸口,侯姐拉她一起去洗手间,要叔伟帮忙拿包,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她回头看他:他盯着和他擦身而过埋头走向洗手间的一个女人,面白如纸。
忍不住好奇多看了女人两眼,偏分长发,中等个头,素色打扮,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当时她哪里想得到,就是这个女人让一切风云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