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崔珏昨晚怎么只说是嫂子备下的!害她被取笑!!
可恶啊啊啊啊!
崔瑜看看一家人,更高兴起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夫人倒满,便把壶塞给兄弟,笑道:“自己给你媳妇倒吧。”
崔珏沉默接过,给夫人斟了九分满。看夫人不说不动,又给夫人布了一筷雨前虾仁。
他记得早饭时,夫人爱吃虾仁馅的馄饨,多吃了两只。
崔瑜孟安然也开始动筷。两人不时照顾着稍有拘束的孩子们,桌上倒也仍如平常和乐。
直到崔令欢拽了拽父亲的袖子,让父亲看二叔和二婶。
二婶不爱吃那个狮子头,二叔就把碗递过去,让二婶给他呢!
崔瑜看了一眼。
那狮子头已经被弟妹咬了一口。
他又看了一眼。
阿珏夹起狮子头,双耳通红、眼神平淡地瞥了过来。
崔瑜并不震惊。
他只是莫名觉得身上有点麻。
明天请个太医看看吧。
不改变
怕不好睡觉,晚饭纪明遥一向只用四五分饱,今天也不例外。
崔珏一直观察着妻子,见她的饭量比中午减了好些,以为她还在不好意思,便又要布菜。
纪明遥一整顿饭都没和他说话,此时只能开口拦住他,低声说:“我晚饭一向用得不多。”
崔珏问:“真的不用了?”
纪明遥轻轻摇头:“二爷若不信,多看几日就知道了。”
他两人并肩垂首交谈,一个云容月貌、一个清雅出尘,真是一对檀郎谢女、如花美眷,看得孟安然心中欢喜,不觉又多吃了一杯酒。
崔瑜赶紧越过孩子们,拿走夫人手上的酒杯,劝道:“再吃就多了,小心吃伤了脾胃。”
孟安然瞥他一眼,因已半醉,眉梢眼角添了多少风情。
崔瑜心中一荡。
这些日子忙碌阿珏的婚事,他与夫人也有多日未曾亲近了……
送走兄弟和弟妹,他忙叫奶嬷嬷哄睡孩子们,自己掩上房门,亲自服侍夫人梳洗更衣。
两个女儿就睡在东厢房,崔瑜不敢太过造次,到底也得了不少趣味。
睡下前,他与夫人咬耳说:“令欢也大了,什么时候挪出去住?正好给她请个先生上课。初一那日,刘侍郎向我荐了一个累科不第的举子,年已近五十了,是开封人士,现在京中借居,倒还有些学问,我看还配教孩子们读书。你若觉得好,过几日闲了,我亲自下帖去请。”
孟安然本已要睡着了,听见女儿上学的事,她又勉强睁开眼睛,说道:“我又读书不多,孩子们怎么上学你看着好就好。但我看,先生学问是其次,首要的是人品不能差,不能把孩子教歪了性子。我只怕那位先生屡试不第,或已失了心中钢骨,或更自命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