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宋磬声正打算出门问佣人要点吃的,可他还没走出卧室门,身后就响起裴野鹤的声音。
宋磬声回眸一瞧,发现他依旧闭着眼,那声轻唤只是下意识的呓语。
他要吃饭,裴野鹤也得吃点东西,不然怕是要饿死在裴家了……
他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要下楼才能找到佣人,可他刚把门推开,就看到门边停着一辆餐车。
宋磬声松了口气,将餐车推了进去。
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所以餐食都是三小时换一轮,食物的味道都很清淡,大多都是用单人小蛊盛放的不同食料的滋补汤。
宋磬声挑了蛊党参银耳鸽子汤,热汤下肚,他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他在客厅里吃饭,忽听卧室里传来动静,他只是继承了裴野鹤的力量,并没有继承他的五感,因此等他听见动静抬头的时候,慌乱的裴野鹤已经将门推开,冲了出来。
宋磬声下意识站起,手里拿着勺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裴野鹤紧紧抱住了。
“你吓死我了,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以为……我以为……”
裴野鹤脸色惨白,双腿发软,颀长修健的身体软塌塌地向下滑去,宋磬声空不出手扶他,只能半抱着他坐到了地毯上。
裴野鹤抵着他的额头,整个人还陷在惊慌里没有回神,手倒是习惯性地环上了他的腰,翻来覆去低喃着一句:“不要走……”
“我没走,我只是饿了。”薄薄一层布料压根阻隔不了什么,宋磬声耳根一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你先起来,先去穿衣服呀!”
裴野鹤充耳不闻,依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宋磬声只好将沙发上装饰用的毯子扯了下来,连披带裹地围在他身上,好歹是将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饿了吧?”宋磬声努力将他扶了起来,道:“吃点东西吧。”
裴野鹤的状态其实比他差得多,哪怕是个C级哨兵都能轻易制服他。
他刚处在极致的慌乱下才爆发出了点力气,此刻平静下来,整个人软得像面条,要不是靠在宋磬声身上,估计坐都坐不稳。
宋磬声只能亲自拿着勺子喂他喝汤,喂着喂着,他脸上出现了点不合时宜的笑容,一想到令他发笑的原因,宋磬声就刻意将头偏了过去,直到压下唇角的笑意,才转过头继续喂裴野鹤喝汤。
裴野鹤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味那一夜,睁眼瞬间就意识到宋磬声不在他身边,刻在骨子里的恐惧瞬间击溃了他的意识,他甚至忘了这是在裴家,满脑子只有找到宋磬声这一个念头。
如今宋磬声就在他身边,两口热汤下肚,他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自然也没错过宋磬声忍了又忍的笑容。
宋磬声一笑,他也控制不住地跟着笑,边笑边哑声问他:“你在笑什么?”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宋磬声就忍不住了。他放下瓷蛊,笑到肩膀发颤,却只摇着头不说话。
裴野鹤渐渐咂摸出味来:他是在笑自己。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复又望向宋磬声,渐渐懂了他的笑点。
情事已歇,位于上面的那个脸色惨白,唇上带伤,甚至连吃饭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依偎着宋磬声由他来喂。下面的那个倒是自己醒来吃了饭,还有力气撑着他给他喂汤。
裴家的姑姑伯伯要是在此刻进门,看见这一幕指不定误会成什么样。
裴野鹤也不羞恼,只眼波含情地看着宋磬声发笑,他的眼神真诚又柔情,倒让宋磬声笑不出来了。
他抬手喂去一勺汤,看他咽下后问道:“身体怎么样?”
裴野鹤无力地攥了攥拳头,虚软的手指刚刚能碰到掌心,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他摇了摇头,似玩笑又似撒娇,“短时间内可能都需要你保护我了。”
他抱住宋磬声的腰,整个人没骨头一样往他怀里倒。
宋磬声也依着他,放下瓷蛊后让他枕在了自己腿上,如瀑般的长发散在他膝头,衬得那张苍白的面孔更加虚弱。
宋磬声摸了摸他的额头,担心道:“你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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