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佣对自己的称呼,也让冬今有些不适应。
她早就习惯了在五条家做工的女孩子们,称呼她为“星野姐姐”。
而“夫人”这个称呼,一向只属于五条悟的母亲。
“我现在不能喝茶。”冬今解释着。
她有了孩子,一切刺激性的食物都不能碰。
“我知道,”五条悟说,“所以让女佣准备了的热牛奶,可以安眠。”
十年后的五条悟,好像更成熟了、更温柔了、更体贴了。
那双宛如沉淀了时光痕迹的苍蓝色眼睛,比冬今所熟知的那个五条悟,更加深情。
冬今从他的手里接过那杯牛奶,杯壁一点都不烫手,一摸就是刚刚好的温度。
她在男人的注视下,喝了半杯牛奶,然后将陶瓷杯放在了身旁。
温热的牛奶下肚,她仿佛打开了心扉。
冬今想问五条悟,她的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问那张离婚协议是怎么回事。
可是就在她准备开口时,突然就感受到大脑中一阵眩晕。
女人身上的力气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倾数抽走,甚至都坐不稳了。
恍惚之间,冬今感受到摇摇欲坠的自己跌在一个宽阔而熟悉的怀抱里。
她用尽仅剩的力气,抬起头,就撞进了那抹美丽异常的苍蓝色。
闭上眼睛之前,冬今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午夜,夏油家。
夏油杰一边哄着刚出生的双胞胎宝宝入睡,一边对着手机问:“悟,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他的眉峰随着通话的时间变长,而蹙得越来越紧,似乎对五条悟在电话中的发言有些担忧。
“我倒是可以帮你,但你把她强行留在这个世界,十年前该怎么办……”夏油杰有些担忧地说,“首先,这样做很可能影响,十年前的我们通过星野的领域找到杀死宿傩的办法,还有,十年前的你……”
“对自己下手这么狠真的没问题吗?”
夏油杰拍着宝宝的手,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略显惊恐,然后问他:“十年前的你不会把整个日本掀翻了找人吧?天啊,世界要毁灭了。”
夏油杰挂断电话,将宝宝交给家里的月嫂,出门前透过卧室门的间隙,悄悄看了一眼还在补觉的妻子。
换外套出门时,他回想起挚友和星野冬今之间的种种,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当夏油杰风尘仆仆地赶到京都的五条本家时,就看到一脸铁青的五条悟。
“怎么了?星野呢?”
夏油杰四处张望,也没看到星野冬今的身影。
五条悟:“她消失了。”
男人站在和室的障子门旁,高大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