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当然比对花的喜欢多得多了。”我说。我又不想和这盆花○吻。
“你只是想扒开他的心瞧一瞧吧,就像扒开花苞一样。”猫婆婆说,“看到以后就会厌倦了。”
…我有点讨厌她现在这种笃定的口吻。
“为什么这么肯定啊?”我抗议,“我已经有在忍耐了!”
“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好的。”她垂着眼睛说,“要试试看吗?小姐,麻烦帮我把这盆花包起来。”
店员应声而来,包装结账后,在猫婆婆的示意下把花递给了我。我不知所措地抱住了。
“试着养养看吧,”猫婆婆对我说,“精心饲养就会有好结果。”
从离开花店开始,我就在思索怎么把花还回去。在店里那么稍微逗弄一下还好,一旦抱在怀里、成为了属于我的东西,那一颗颗细长的花苞就又全数丧失魅力、变回玉米了。
“你买的?”狱寺君一看到我就竖起眉毛,和发现新大陆似的诚恳吐槽,“绝对会养死吧!”
“……”
我顿时很不爽,更加小心地抱住花盆,用力踹了一下他的小腿。狱寺君猝不及防,痛呼完就掏出炸弹要炸死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猫婆婆拿出英国女王的气势说,“时间宝贵,去下一个地方吧。”
第三站是一家咖啡厅,时髦程度在町内是数一数二的。
店主好像和猫婆婆的女儿是同学。相互认出来后,猫婆婆就把我和狱寺君晾在一边,独自与她攀谈着。
“啊呀,当初听到贵子结婚的消息真是惊讶,婚礼还是在东京办的吧?真让人羡慕……”
猫婆婆乐呵呵的,说“是啊是啊”。
“其实我马上也要结婚了!……唉,只是本地的社员啦。不像贵子那么有出息,高中一毕业就去大城市闯荡……”
猫婆婆笑盈盈的,说“恭喜恭喜”。
听她们说话就像上古文课一样云里雾里。我和狱寺君活像两个留守儿童,在一张小圆桌旁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盆玉米形状的百合花苞。
透过花苞的缝隙,我盯着狱寺君帅气冷峻的面容。从这个视角看,就好像狱寺君的头也长在花盆上,有点惊悚。我被逗笑了。
“…干嘛啊?”狱寺君十分警惕。
“只是在想,为什么会觉得我养不活这盆花呢?”我吸了一口免费赠送的果汁。
“这还用问?你就长了张粗心大意的脸。”他想也不想就说。
“嗯……狱寺君虽然很暴躁,倒是意外的给人一种很细心的印象呢。”我若有所思。
他嘴角一抽:“…我是不会帮你养的!趁早死心吧!”
“咦,原来我们已经到达心有灵犀的地步了吗?好高兴!”我笑眯眯的,“我会先自己努力看看的!”要是努力不成就把花塞给他。
“你还真是听不明白人话啊……”狱寺君一秒钟就理解了我的潜台词,恶狠狠地重复一遍,“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帮你的!”
“话也不要说的太早嘛。”
这时,另一头的谈话也临近尾声。
“对了,钢琴教室是定期招生的吧?我们也出租店里的场地喔。各种活动都包含,等秋天还会有折扣优惠,像是庆祝生日、婚礼丧仪之类的接待……”
面对店主的热心介绍,猫婆婆不断点头,最后说:“嗯……谢谢,我会考虑看看的。但今天还是先来3份三明治外带打包吧。”
她温和地接过了传单。
等拎着三明治走出店门,我才说:“不太顺利呢。”
“既然是认识的人就没办法了。至少买了午餐嘛,”猫婆婆说,“待会儿就在车上解决吧。”
狱寺君不明所以的望着我们,流露出了面临拐卖的小猫咪的警惕神情。
“接下来我们要去隔壁町的隔壁町,”猫婆婆解释,“那边会派车来接,差不多有2小时的车程吧,来回加在一起。”
“…去干嘛?”狱寺君皱眉追问。
“啊呀,她没有告诉你吗?”“啊呀,我就说忘记了什么。”
猫婆婆和我同时说。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狱寺君就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真的是忘记了。”我诚恳回望。
“这可不行啊,必须得提前告知才行,毕竟去的是那种地方。”猫婆婆道,“接下来我们要去棺材店。我家老头子去世时就是在那边下的订单,做工真是好极了,还带着股木头的天然香味呢。”
狱寺君先是错愕,随即反应过来,眼神变得有点复杂,“喂,老太婆……”他欲言又止,止而又欲言,活像一只困得不行强打精神的刺猬。
“喔,忽然愿意把尖刺收起来了吗?内里果然还是个好孩子啊。”猫婆婆说,“没关系,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能让别人来挑棺材,我这样的反而是少数呢——这次我自己画了图纸哦。”
她拍拍随身的小手袋;停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笑起来。
“最初以为是小毛病,去医院却被告知只剩三个月寿命了。唉呀……大概人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有预感吧。又活了那么久,总算是到了这一天。”
她看着我说道;圆圆的脸被美丽的深绿色头巾围着,宛如一粒小巧的和果子。
“觉得晦气的话就在这告别吧。”猫婆婆对狱寺君说。
“…不要小看我,”狱寺君则冷冷回答,“这种事我经历的可比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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