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周嬷嬷已经把吃食尽数端了上来。
甘烟咬着食指,眼馋地盯着吃的。
裴氏瞧她这模样就好笑,笑着让她坐下,替她添了碗珍珠圆子汤。
“先垫垫胃。”
入秋的时候天气凉了些,喝些暖汤确实通体舒畅。
甘烟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汤,一边天真无邪道,“母亲真好。”
裴氏宠溺地捏她的脸蛋,“我们烟儿最是嘴甜,明日便是大长公主生辰,京中高门贵妇都会前往,烟儿你随母亲去可好?”
404提醒道:“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母,连皇帝也要敬她三分的,她的生辰宴,将军府女眷也不得不去。不过嘛,我看你母亲这样子,更像是想去给你相亲的,也不奇怪,这种宴会嘛,少不了京中高门,想来各家也很乐意相看相看。”
甘烟恍悟,“哦~相亲宴呀,懂了。盛戎可能在吗?我和他距离太远了,现在完全感知不到他的精神力。”
这次新任务世界开始之后,甘烟的精神力就回到了自己身上,只要她不再次使用,【磁场】也就不能奈她何。
但是盛戎在哪里,她就真的毫无头绪了。
404忽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乱码了一般,良久才到:“抱歉烟姐,这我说不了,刚才我试过了,说出来就是乱码。”
他狗腿道:“不过烟姐你这么厉害,多费点功夫肯定能找到的!”
甘烟嗯了一声,全当
他在放屁。
大长公主的生辰宴排场自然是不小的,到时打听起消息来,倒也方便。
于是在裴氏殷切的期盼的目光下,甘烟懵懵懂懂地笑道:“好呀,母亲。”
……
与此同时,西南王府邸。
青葱白日,整座王府却静悄悄的,阴冷的风吹得屋檐下的灯笼摇曳,仿佛这是一座空宅,连仆人都不见身影。
幽暗的书房之中,一人静坐在书案前,不是西南王又是谁?
他高鼻深目,皮肤白皙,眼眸乃是深深的深黑色,隐约可见可怖的红光,仿若凶兽一般的,叫人不敢直视。而眼睛之外,面罩盖住了他所有五官,额上一串骨头接成的头饰松松挂着——
那是人骨。
病态白皙的指骨捏着一页兵书,悠悠然地翻了一页,若是不去看他的眸子和周身阴暗深沉的气派,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温润公子。
可惜,众所周知的事情是,西南王生为当今陛下次子,已故的顺贵妃唯一的儿子,却天生染有疯病,发起疯来,京城血染十里,因此京中人人惧他畏他,提起他的名号,小儿止啼。
一道黑影闪过,死士恭敬道:“主子。”
沙哑低沉的嗓音懒懒响起,“说。”
“大钟寺传来消息,天命星已于今日落于东方。”
东方?
镇国将军府!
深暗红色的眸子中划过一抹暗光。
“另,这是大长公主府差人送来的请帖。”
合上书,
他淡淡道:“将军府如何打算?”
死侍道:“赴约。”
他饶有兴味地放下书,“孤已知晓。”
黑影又是一闪,屋内只剩下西南王一人。
……
大长公主府今日是灯火辉煌,宾客络绎不绝,一派喜气。
甘烟一身淡紫色华服,跟着裴氏入府,美艳的模样引得周围人窃窃私语。
有人自以为声音很小,酸溜溜地道:“这不就是那个没有智根的傻子么?今日大长公主诞辰,她也不怕出丑?”
裴氏淡笑的面色一寒,抓住甘烟的手紧了紧,还未待出声,就见面前走来一个老妇人。
为首的老人年逾六十,仍旧精神抖擞坐于上位,一派皇家气势,不是大长公主又是谁?
裴氏于是只得咽下了一口恶气,拉着甘烟如旁人一般行礼,“大长公主安。”
大长公主人未到,声先至,手也已经举起,亲亲热热地挽住了裴氏的手,率先把她拉起,“婉儿可是与本宫生分了不成?”
婉儿乃是裴氏闺名,大长公主这一伸手和一句亲热的“婉儿”,便给足了将军府面子,也给了左将军面子。
可见是个玲珑心。
甘烟暗暗观察着,只见刚才出言不逊的某个女眷,脸色已经白了下去,死命低着头,悄悄地藏在人群后面去了。
“自然不是,只是今日是您诞辰,礼数自然是要做足的。”裴氏心里好受了不少,笑着拉住甘烟的手,道:“烟儿
,还不快给大长公主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