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戎耳尖还红着,却开始谈起了他腿的事情,明显是想转移话题,只不过转得有一点生硬。
甘烟看得好笑,没有戳破他。
在甘烟看来什么疯病,她目前还没有在盛戎身上看见这种疾病表现出来类似的症状,所以她暂时并不这么担心,反而是盛戎的腿疾更加让她牵挂。
甘烟也不由得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正色道,“王爷不必担心,您的腿肌也是一种复杂的神经毒素所致,看起来伤的是腿,实际上毒素已经侵入了经脉,并非只集中在腿部,是只是表现出来是您的腿无力无法行走罢了。”
盛戎猩红的眼睛闪了一下道:“你要如何解?”
甘烟诚实道:“这种神经毒素已经在您的体内许多年了,要清除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成的事,需要长时间扎针用药,并且辅助以长度较大的恢复训练,可能会有些辛苦。不过王爷放心,只要您肯配合,我敢保证一定会把你治好。”
盛戎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她脸上洋溢着笃定的光彩,自信照人。
“王爷信我。”
实际上他几乎已经被她说服,就在她说出“信她”的两个字时,仿佛心间被猫咪的爪子挠了一下——他心软了。
下一瞬间他就生出了从未有过的逗弄心思,下意识说出来的话都变得不像是他了。
他目光灼灼道:“若是治不好呢,你拿什么来赔?”
他说出口之后就愣住了。
他……莫不是又犯
病了!?
可从前犯病都是见血也不肯收手的,在这个女人面前怎么会有这种不受控制的奇怪心境?
只见面前的小姑娘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小狐狸一般,“拿我自己来赔,王爷以为如何?”
她笑意盈盈,水眸翦翦,神情真挚不似作伪。
盛戎狼狈地别过脸去,他头一次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面前生出了退怯的心思。
他有些怕,却不知道怕什么,似乎在他面前的从来不是什么弱小的女子,而是拖他入红尘的幕后黑手。而他莫名有种笃定,只要她敢伸手,哪怕面前是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一起跳下去。
……这是他从未曾感受过的。
他恍惚间想起母妃曾跟他说过的,情之一字,最是难测。
数年前他母妃为此付出了生命,甚至于他也一起遭到了暗害……
理智告诉他后腿,不要靠近这个可怕的女人,可感情上……就在他还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已经醋味十足地道:
“郡主对其他男人也是这样么?如此……大胆。”
他心想,母妃,儿子终究跟您一样,逃不开啊……可是,我不会像您那样委曲求全,该属于儿子的,我一定不会放手!
他说出口的话让甘烟也有些呆愣,甘烟心想,他这是吃醋了啊?
她蹲在他身边,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他腿上的穴位,看到盛戎轻轻抿了抿唇,为了转移他注意力,甘烟故意道:“王爷可是吃醋了?
”
她也就是这么一问,可这话在盛戎听起来就像是变相承认了她用心不专,要做一颗随时准备出墙的杏子。
到底是哪个狗男人……他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盛戎面色一寒,眼睛的颜色更加摇曳奇诡,漂亮得像是上好的红宝石,他沉声道:“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你骂我?”甘烟抬头注意到他眼睛颜色的变化,淡定道:“王爷慎言,万一我哪天真的被你的脾气气到了,会不会出去找别的美男子,那可就说不定了。”
甘烟从前生活在混乱的、毫无秩序可言的集中营,听过不少骂她的话,但是独独听不得盛戎骂她,还是这么难听的话。
她报复性地冷声道:“反正我看上的也只是王爷的脸而已,哦,或许还有身份。”
盛戎严重风暴骤起,猛地倾身,捏住了她下巴,极尽隐忍克制地控制住了手劲——毕竟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实在是不堪一击,跟朵霜打过的小白花一样,他下意识地觉得用力过大就会捏碎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