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鬼船漫无目的航行,却离日伪岛越来越远,海中央出现漩涡般的暴风眼,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惊扰到舱底正在复盘的这群玩家。
路漫漫说:“看起来等不到12点了。”
柏雪提议:“我先去保护方如,倘若海妖真的是因为拿走月牙吊坠才被封印的力量,那么现在月牙吊坠在她手里,她又曾是月落村的村长,想要惩戒族人在凶夜规则内,为了死去的鱼尾巴杀死入侵的老太婆也合情合理,老太婆为了自保就会吃掉方如控制身体被绿色碎末侵蚀。唉,这方如吃什么不行,非要吃那么多鱼肉。”
路漫漫瞅了眼不发一语的伊淮:“好。我们分头行动。”
她和柏雪离开了梅花B字房。
屋门若即若离,半开不关地停在那儿,往嘴里塞小糖豆的伊淮突然止住手里的动作,他扭过头看着走廊发呆。
空无一人的走廊,出现许多穿着喜服的影子,不切真实,走廊的煤油灯忽闪忽闪一亮一暗。
他高贵而漠然的仰起下巴,勾勒出侧脸和鼻梁的轮廓,照得他苍白的脸颊徒增阴凉之意。
伊淮抬了抬手指。
梅花B字号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路漫漫拔下万*能*钥*匙,独自一人开启侧边的小门。
门牌上写着:工作人员通道。
一开门,就被黑暗吞噬,通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喜服,她无视这些,看向墙壁
上用红色油漆涂写的禁咒,为此心里产生怀疑。
莫非不是河童写的禁咒保护被困在坑底的海妖,而是老太婆用来保护自己,防止海妖和河童出入的?
她往嘴里塞了颗药丸,提着破斧继续向里走。
心里有了猜测,大部分玩家可能连岛都没登上,要么死在外围的月落村,要么登上船以后死在老太婆手里,真有幸运的上了岛也会因为第六天没赶回来而变成礁石,这趟单程船票的目的只有死,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
路漫漫伸手拿起破斧的尖尖,轻轻刮了刮墙壁,没用多大的力气,一大片蜡脱落。
她鼻子灵,闻到味道后掩住鼻子。
靠,这是人油。
准确的讲,是外围月落村那些残疾的男性尸体连化出的油,除了臭味还飘着橘子果酒的微弱气息,只要老太婆呆在这里,绿色碎末就不会继续折磨她。
至于为什么要把歌舞伎送回村子?因为。。。。。。生育后子嗣会延绵不断,吃起来就像救人一命的良药,能够弱化绿色碎末的折磨。
时过境迁,吃过鱼尾巴的村民生下的孩童存有海妖血液越来越少,尽管老太婆能够对症下药,维持时间却很短暂。
况且,路漫漫从坑洞看到那些誓言,估计有不少新娘子被河童救下,甘愿成为鱼尾巴。
如此密闭的黑暗中。
竟有阴风恻恻。
通道里正在缓缓逼近一个佝偻的身躯,腰间木偶跟之前见过的有些差异
,这次嘴里的鱼线清晰可见的拴在它的四肢、头颅、脖颈上。
路漫漫看到了不一样的面容。
具有其他国家特色的木偶俨然变成了很久以前曾在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科普中看到过的悬丝傀儡,形象结构完整,制作精美,尤其是木偶头的雕刻、粉彩工艺,独具匠心,巧夺天工。
16条悬丝凌驾之上,是泉州的特色。
偃师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一个魔术师手中???
老太婆见到路漫漫还活着,神色大变,这时候的木偶垂着脑袋非常乖巧,陶泥捏做的脸上是思乡情,它手指颤了颤,极力向前方伸去,毫无攻击性。
通道里没有木偶攻击,老太婆像是失去了一只臂膀,她贪婪的舔着嘴巴:“你有。。。。。。可以治愈。。。。。。瘟疫的。。。。。。瘟疫的药!”
不管她如何激动,木偶宛如死去一样,无法发出像刺耳又机械的笑声。
路漫漫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静静地看向那只具有十足中国特色的悬丝傀儡,说道:“你腰上的小玩意怎么了?”
“想知道。。。。。。给药。。。。。。”老太婆无赖的朝她伸手,之前故意冲他们几人喷射出血液时的狡诈全当没发生过。
路漫漫冷着脸:“小偷。”
老太婆蹒跚着往前挪动,咯咯咯的笑起来:“鱼篓里的螃蟹,进来容易出去难。”
“你一个长着张‘中世纪’脸的罗刹怎么会有我们国家偃
师的悬丝傀儡?”路漫漫提起破斧,做出防备的动作,“在那个时代里,“加礼”戏,不可能对外传承,泉州虽然与台湾和东南亚地区有着特殊的地理、历史和人文等关系,从明末清初开始向台湾等华侨聚民地流播,是为了沟通海峡两岸同胞的感情,增进民族文化!你手里那只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看你这样子连悬丝都不会,用破魔术鱼线操控木偶,给它原本的泥塑里装上机械,变得四不像!”
老太婆学着木偶的古怪笑声,手中魔术棒冲路漫漫投掷过去,空气中散出无数根鱼线,想要划破女孩的容貌,也确实被几条鱼线钻了空子,直指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多了好多道口子。
她的破斧挡在了脸前,保护屏障弹走了争先恐后扑上来的鱼线,避开正面攻击,侧身一跳,手上的破斧仅仅用了一成力气就把老太婆逼得跪地呕血。
血水由最初的深红色变成了泛着腐臭味的绿色,地上的绿色液体冒着气泡。
但这不是最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