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莫婠身畔的玹华听见了她的所有小声嘀咕,见状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这个阿婠,真是调皮。姜还是老的辣,黎光这小子可不是他娘亲的对手。
莫婠察觉到他在笑,转身目光哀怨的盯着他,捏紧一双拳头很想寻他算账。
“很好笑么?臭阿玹,要不是你我犯得着欠下一屁股债么!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奸商!”莫婠压着嗓音,攥紧五指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
玹华脸上神情一僵,不大明白莫婠的意思,“呃阿婠,我何时成奸商了?我、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算了!”莫婠高傲的抬了抬下巴,不爽的挥挥手:“一码归一码!姑奶奶我现在暂且不同你计较那些往事……只是你要记住你的诺言,以后但凡是你写的本子,但凡是我想看的,你都不许找我要钱!”
玹华拧眉纣度着:“我何时寻你要过钱了?”
莫婠却自顾自的摸下巴提议:“要不然我们立份字据吧!”
玹华:“……”
他的婠婠,莫不是被气傻了?
——
重歆楼内园小道上,一排侍女忙着去给各苑主子替换瓜果。
侍女队伍最末端男相女装的那名丫鬟刻意埋低了脑袋,路过玹华与众人皆在的那片园落时,才悄然抬起一双鹰目,暗暗偷看那名紫衣温婉的女子……
“二哥,近日要入秋了,天不好,我做了一对驱虫养神的香囊,你回去帮丫头和黎儿挂在床
头。”
“这么好的香囊,竟然是给丫头与黎儿的,我还以为你是给我与阿玹的呢!”
“小主人你惯爱说笑,这香囊岂是能随便送的,二哥他的香囊,应该是您做才是。”
“可我这不是,手艺不精,怕你二哥嫌弃么?”
“婠婠就会冤枉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何来嫌弃一说?”
“那好吧,等我回去多同七娘学学刺绣,赶明儿做个能拿得出手的送你!”
他离那紫衣姑娘越来越近,他瞧着紫衣姑娘脸上温柔的笑,不觉间,却是呆了……
离开王府以后,她似乎,眼里有了生机。
她如今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看的出来,她在这里过的很好。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还在外面庄子上替王爷办事,翌日一早的时候,他接到了王府传去的消息,说王妃,没了。
天知道他甫一听见这个消息时,有多么不敢置信,有多么心痛如割。
他忍着快要窒息的痛感,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王府。
可最终他见到的,却是一副冰冷憔悴的尸体。
他伏在她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王府的老嬷嬷见他委实伤心悲恸,便以不合规矩的由头,将他拉了过去,命人给王妃封棺,不允他再多看王妃一眼。
王府的人都说,王妃是得了病症暴毙而亡的。
而不久,他又听到了另一种声音:皇上执意要将联姻公主嫁给清河王,这才令王妃郁郁寡欢
,最终服毒自尽。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他趁着王妃的棺未封钉,强行推开了王妃的棺材盖,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发现王妃口中含着黑血,是典型的中毒迹象。
他开始相信这个说法了,开始坚信,他的王妃姐姐是被皇帝逼死的……
而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狗皇帝不许王妃姐姐入皇陵王妃地宫,连王妃姐姐的丧礼,都只许一应从简,道什么皇室大喜,王爷将要迎娶联姻公主,不适宜大兴白事。
他的王妃姐姐,死的那般憋屈,那般见不得人。
分明活着是王妃之尊,可死,却只能停在一处偏院,供寥寥几个丫鬟哭灵缅怀。
甚至在出殡这种大事上,狗皇帝也让王妃姐姐煞是憋屈。
夜晚出殡,随行侍卫不过百人,扶棺的,也就只有两名王妃姐姐生前的贴身丫鬟……全无一国王妃亡故,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