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未卿的发顶,任由他动作,“好,听你的。”
时未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他的头顶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极力忽略这道视线,他取了一条布条认真仔细地缠在伤口上。
手中触感温热粗糙,慢慢地他的注意力移到了手中宽厚的手掌上,微不可察地比较了下他们二人手的大小,他发现身前之人的比他大了近两圈,不知为何握在手里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包好了?”
“嗯。”
祁遇詹收回手,打量了一下,笑道:“包扎的真好。”
见时未卿要转身,他一边快速为灯笼收尾,一边拦住人,“在这等我一下。”
灯笼很快完成,祁遇詹提到时未卿面前,轻声道:“这个宫灯送给你。”
时未卿接过宫灯,视线扫到包扎着的手指,眼神复杂地抬头,“你做这宫灯是送给我的?”
祁遇詹点头,他绕过书案想要离得时未卿近一点,“是特地为你做的。”
时未卿低头打量宫灯,抚着宣纸上他的画像,心慢慢沉了下去。
他身边从来都是献殷勤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的人,眼前人特地亲手制作东西送给他,心中也会有所求。
至于求得是什么,昭然若揭。
不愿逼迫他,时未卿甘愿克制自己,以礼相待,没想到人竟早就铁了心要走,也对,昨天就已然拒绝拉拢,不过是他以意为之。
既然如此还何必做什么礼贤下士,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冷下声音道:“一个小小宫灯就想搪塞我。”
刚走到时未卿,祁遇詹就听到这句话,怔了一下,不解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变了脸。
是宫灯太寒酸了,灯笼做得不好,还是嫌画像画丑了?
瞄了一眼宫灯,拿在手里确实显得单薄,而且一对比真人发现是画得不太像,不及真人十分之一,把一个哥儿画丑了,任谁也不会高兴。
祁遇詹摸着鼻间,有些不自然地问:“你不喜欢?”
时未卿冷笑一声,“喜欢,你亲手做的怎么不喜欢。”
语气这么明显,人确实被气得不轻,祁遇詹心道他该如何补救回来,完全没意识到两个人说的是两件事。
昨晚便打算趁着这次被擒扭转第一次相遇留下的糟糕印象,眼下气氛和情形,正适合原本道歉的计划,左右一个歉两个歉都是道,他打算一起都说了。
看了看时未卿细嫩白皙的手,本想握住显得真挚,仔细思量后又觉唐突,最后便作了罢。
从没这么正式的道歉,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不过想起眼前之人将是未来和他共度余生的人,祁遇詹也就没那么慌乱。
他抬起头神色慎重地直视时未卿双眸,低沉地嗓音在外间一声一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