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的难过肯定和这学校有关系,他当初的调查里或许包括当年的事,可他把文件全都销毁了。
他攥着江棠的手,默默释放着安抚性的信息素。
如果他愿意,他的信息素可以让江棠立刻停止哭泣,甚至忘掉悲伤,但他没有那么做。
江棠的情绪需要有个出口,否则即便现在忘了,之后也会是团阴影一直笼罩在江棠的心头。
“哥……”
陆应淮摸着江棠的头发:“我在。”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多嘴安慰。
江棠哭累了,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小,陆应淮捏着他的下巴为他擦掉眼泪,又轻轻吻了吻江棠的眼皮。
“我该向前看的,是吗?”江棠眼睑赤红,嗓音干涩,蕴着深深的委屈。
陆应淮望向那所小学,其实他也曾在这所学校读过一年,但他很快就跳级了。
如果过去真的那么容易过去,江棠就不必在这里让他停下来。
所以他没像江棠以为的那样说他应该向前看,而是说:“不着急。”
向前看就要强迫自己忘掉伤口。
陆应淮不想强迫江棠,自然也不会让江棠强迫自己。伤口可以慢慢愈合,不愉快可以慢慢忘掉,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没有什么准则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一定正确的。
如果向前看会累,留在现在也未尝不可。
“我们走吧?方慕还在家里等我们,”陆应淮记得江棠很喜欢吃方慕做的饭,于是又让方慕过来了一趟,“任何时候你想再过来,我都会陪你,好吗?”
江棠闷闷地点头。
江棠刚刚哭过,陆应淮不愿意这个时候放开他,他叫了代驾,自己抱着江棠坐在了后座。
代驾来得很快,车子一路平稳行驶。
江棠靠在陆应淮怀里,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
他后颈的阻隔贴纸被陆应淮撕下来仔细叠好收进了口袋里,此刻飘散在空气中的冰凌花香都带着苦涩。
陆应淮一直没有多话,抓着江棠的手指时不时轻轻捏一捏,仿佛在提醒江棠有自己在。
等江棠看起来好些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两个小光球。
小光球就是陆应淮的信息素,只要陆应淮想,它们可以随时从任何地方变出来,从口袋里掏出来不过是为了哄江棠罢了。
不是真实的生物自然也不需要呼吸,此刻它们却在陆应淮那里得知了自己的使命。
两个小光球从陆应淮的掌心飘出来,尖尖的小耳朵变成飞机耳,尾巴也有气无力地垂着,吐着小舌头呼哧呼哧喘粗气。
一副要憋晕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