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撬开谢燃的唇齿,灼热的气息就像惊心动魄的岩浆,疯狂地引燃到谢燃冰凉的身上。
谢燃下意识后退,却因赵浔没有意识,终究不敢彻底松开。
而就这片刻犹豫,他已被狠狠压在温泉岩壁之上。
赵浔在吻他,却又不只是吻,简直像是尝到血腥味的野兽在疯狂地撕咬。
谢燃只觉得头晕目眩,甚至无法呼吸,口腔中泛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种奇异又酥麻的微痛。
有一瞬间,理智告诉谢燃,血渡完了,应该推开赵浔。否则,这便不是一次问心无愧的仪式,而变成某种暧昧难言的亲热。
谢燃想,赵浔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他亲吻可能只是本能,又或许是把我当成了其他什么人,但我是清醒的,若我放纵下去,我以后还怎么面对赵浔?
——我看到他时,想到的是学生、皇子、共同的社稷筹谋,还是这见不得光的一个吻,温泉下潮湿灼热的暧昧痴缠?
谢燃抬手捏在赵浔的颈部,微微施力,想要迫他离开。
赵浔吃痛,意识似乎清醒了一瞬。
他的眼眸依然闭着,却喃喃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谢燃。”
谢燃周身一颤。
那“醉生”的确厉害,赵浔说完又彻底失去了意识。
两人唇瓣也随之分离。
谢侯爷的目的达到了。但他的眼神却竟比刚才还恍惚,呼吸又急又喘,仿佛那个吻不止耗了他肺里全部的氧气,甚至抽干了他的魂魄。
无论成为皇子前,还是成为皇子后。通常情况下,赵浔都是喊他“老师”的。
但其实,却有会有少数的例外。
那是谢赫夫妇死后一年,谢燃十九岁。
只有赵浔知道,谢燃曾有一回自裁,就在那年。
定军侯府灭门后,在外人看来,谢燃冷血无情,自私自利,没感情也没风骨,很快成了庆利帝的爪牙和宠臣。
在少数知情的原谢氏家臣和戍边将军眼里,谢燃忍辱负重,意志坚定,算无遗策,从不软弱,永远理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但人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定军侯府出事之时,谢燃也不过才过了十八岁的生辰。
少年人,过刚易折,从繁华如锦到一无所有,从壮志满筹到……忽然意识到一切、包括自己,都是一场笑话,哪怕铁做的脊梁,胸藏锦绣,在这样的年纪,也难以支撑。
那一年,他和庆利帝虚与委蛇,说了太多违心之言,也多少做了些违心之事。
有一段时间,庆利帝想建摘星台,求长生。但当时四处灾旱,民不聊生,这笔巨资就是千万黎民百姓的命。
谢燃其实已有了法子,伪造天兆,以不祥使庆利帝放弃,若再不行,把活接过来再暗中将钱换去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