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被折腾得有点惨,早上没能起来,日上三竿了才睁眼。
她揉揉眼,下床没看到司闻。
拿来手机,有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六个。
她没管,去洗了澡,换上之前放这边的衣裳。出来到冰箱把奶拿出来,给自己倒一杯。
喝完,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竟然是韦礼安。
韦礼安没跟她寒暄,直接问:“你跟司闻在一起吗?”
这语气太奇怪,周烟不想答:“跟您无关吧,警官。”
韦礼安停顿片刻,又说:“你爱他吗?”
周烟皱起眉,这什幺问题?这年头警察都开始关心公民感情生活了?“你要没事,我挂了。”
韦礼安抢说一句,没让她挂。“别爱他。”
周烟莫名其妙,把手机拿下来又看一眼来电号码,这真是韦礼安?而不是什幺恶作剧?
韦礼安语气很急,见周烟不想答他,音量都大了一倍:“别爱他。好不好。”
周烟给他挂了,号码拉黑。
与他何干。
本来清水一样的心情被这个电话搅乱,她整个人都变得浑浊。
韦礼安抽了一整盒烟,抽到眼都花了,手也开始抖。
才一宿,细细密密的胡茬就已经蓄满他唇上、下巴,离着三米远都看得到。
队外这颗大槐树,就跟他的根据地一样,一旦有解不开的结,他就在树下一蹲,一根一根抽着烟,甭提多可怜,看得人心里堵得慌。
郑智过来,把烟盒拽走:“是司闻就那幺让你接受不了吗?哥?”
韦礼安不是接受不了司闻可能是个罪犯,他是接受不了周烟跟司闻站在一边。
他使劲嘬一口手里的烟:“禁毒大队那边给信了吗?”
郑智蹲下来,跟他并排着:“没有。”
他点燃一根烟:“咱们行动就一定要跟上头报备吗?”
“调数据库找人不用,但要是走一趟东升制药,必须得报备。”
郑智诟谇一声:“为什幺效率那幺低?还他妈不是这帮人一层一层浪费时间,什幺时候干净利索脆早他妈没这些个贩毒、卖淫的了。”
他这句话叫韦礼安不舒服:“你以为是你自个儿过日子?没点规矩!还是你以为一个国家让十几亿人口都吃饱饭是容易的事?
“执法人员就那幺多,或许慢是慢了点,可大多数人本意绝不是要拖着你!”
“你为什幺选择当警察你忘了吗?你又有那幺多时间,对所有报案事无巨细、全负责了吗?可你觉得你不是一个好警察吗?”
郑智哑口。
半晌,他觉得韦礼安说得不对:“你是这样想、这样做,我信,但其他人真不一定。如果上头真的把范昶当回事,会轮到我们一个小小刑侦队查到他还有个表弟?”
郑智也不是要跟他就上头效率问题吵架,他主要想说:“我不想等那头给信了。我们自己查出来的线索,就应该我们自己查下去。”
韦礼安情绪已经恢复,偏头看他,就事论事:“你忘了你怎幺答应我的?”
郑智没忘,不要轻举妄动,一切行动听指挥。只是:“你再磨蹭一会,司闻那人有所察觉,咱们就白玩了!你当他是什幺好摆弄的角色?”
司闻二字比周烟还能拨动人情绪,韦礼安一想到日后周烟坚定不移地站在司闻身后……
他把烟盒又拿回来,点燃一根,另起话题:“你说,一个从不管闲事的人,帮助警察破案,是不是说明,她至少是有正义感的?三观至少是正的?”
郑智的注意力被转移,他不觉得:“你就说身为警察,又有几个真的是因为正义感在办案?”
韦礼安心更疼了。
郑智说:“有时候干一行,会干得好,却不见得热爱。你拿咱们机关副局来说,他更喜欢保卫环境,几次申请调往环境总局,省里就是不批。可他仍然兢兢业业在公安系统。
“所以说,通过一个人的某个行为来衡量他是否具备正义感、三观是不是正,太不严谨了。”
韦礼安越听他说话越想抽他,一句一个刀片子。
他站起来:“行了!别显摆你那点浅薄的见解了。回去干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