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
突然,院门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拍门声,紧接着,有人在门外大声疾呼:“初九,初九,快些开门,我,我要见二郎!”
这声音崔耕听着耳熟,而初九更熟。
噌的一下,初九猛地站了起来,急得险些没站稳从房顶跌下:“是,是老管家,他,他咋来了?”
崔耕印象里,老管家是个做事慢条斯理又认死理的人,今天能从清源县赶了泉州府,而且这般火急火燎,暗暗猜度,莫不是家中出事儿了?
旋即他用手拱了拱初九,吩咐道:“你赶紧先下去给老管家开门,我随后就下来了。”
”唔!“初九应了声,便顺着竹梯下来院中。
当崔耕也从上边下来,初九已经开了院门将老管家迎入院里。
两鬓斑白风尘仆仆的老管家进了小院,见到崔耕之后,瞬间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公子,老奴无能,老奴有罪啊!”
崔耕来不及搀扶,又见老管家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嘶声裂肺地哀嚎道:“二公子,三娘趁着您不在清源县城的日子,暗通府内账房管事方铭霸占了崔家的家业,祖宗留下的宅邸没了,崔家三代攒下来的酒坊和三百亩良田,也都统统没了……”
三娘?
崔耕闻之面色突变,这个他老爹临死前纳得第三房妾侍,一向寡言少语没什么主意的女人,居然有这般好心计好本事?
第2章返回清源县
噗通!
小厮初九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完了完了,二公子,咱这次真的无家可归了!”
作死的小厮,又开始嚎上了。
崔耕又是一阵无语……
他上前两步赶忙将老管家搀扶起来,温声说道:“茂伯,快些起来,起来慢慢说。”
崔耕将老管家茂伯扶到院中一处地方坐了下来,问道:“茂伯,到底怎么回事?酒坊一向都是嫂嫂主事,家里房契地契也是白纸黑字写着我们崔家的。三娘是怎么篡夺霸占走的?”
“唉…二郎你昏睡的这些日子,家中委实发生了不少事儿。“
茂伯顿了顿,看了一眼崔耕,突然发现自已有点不认识自家这位二公子了。
按照他对崔耕的了解,乍闻家变的消息定是惊慌失措,今天怎得会如此淡然镇定?
莫非昏睡三个月后,二公子也性情大变了?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他也无暇去琢磨这个,赶忙将家中发生的变故娓娓道来……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崔耕面沉如水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听罢,对于家中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已了然于胸。
原来就在一个月前,一向负责主持崔氏酒坊的嫂子苏绣绣收到了娘家来信,说是她的父亲患病,要让她回娘家一趟。苏绣绣的娘家就在清源县隔壁的莆田县,自然收到信后便要启程回娘家探望老父。
苏绣绣走之前,并未将酒坊交给平日里嗜财好斗的的二娘,而是将酒坊暂时交给了一向本分守规矩的三娘来主持。可谁知短短一个月的光景,三娘便暴露了藏匿数年的秉性,不仅在账房管事方铭的帮助下,暗中偷盗崔耕放于家中的印鉴,将崔家在清源县的产业统统记名在自已这个崔府三夫人的名下。这两人还暗中以重金行贿清源县衙户曹吏宋温,为他们此番窃取转移崔氏家产助以公证。
县衙户曹吏是什么人?那是掌管着一县的户籍赋税,钱谷杂粮诸事的胥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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