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哲终于不再犹豫,用尽全力,直接将门给推开了。
而几乎是推开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便席卷了刘哲的鼻腔。
他猛地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全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厢房正中央,他的夫人就直接赤果果地躺着,身上没半点衣物蔽体,原本皙白的肌肤上满是勒痕和淤青。
那双漂亮如剪瞳秋水的眼睛,即便是死了,也睁得巨大,散开的瞳孔里写满了惊慌和害怕。
“蓉儿!”刘哲再次撕心裂肺的喊,跌跌撞撞冲到了尸体跟前。
他想伸手去碰,却又不知道该将手往什么地方放,只能任由眼泪鼻涕一块儿往下淌。
时春柔比他先反应过来,直接一把扯过了旁边的帷幔,便直接盖在了尸体身上,这才总算是让她死后也有了点尊严。
帷幔是红色的,如同鲜血一般。
而刘哲的思绪也似乎是被这一抹红刺激,终于清醒过来。
他脱下了外衫,将心爱的妻子慢慢地裹起来。
尸体还没僵,整个人甚至还带着余温,等阖上那双眼睛后,便如同睡着了一般。
刘哲甚至觉得,自己的妻子就是正在睡觉。
毕竟三个时辰前,她还和自己坐在一起品酒欣赏烟花,与自己牵着手在这洒满月光的山庄里漫步,说以后要生好几个孩子,等告老还乡了,就带着他们去乡间田里自由的玩。
明明,那个时候还是无比鲜活的人。
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一具尸体?!
刘哲给妻子穿好了衣裳,而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猩红无比的眸光对准了床榻上呆坐着的皇帝。
皇帝早就吓傻了,甚至没注意到厢房里多了三个人。
只顾着嘴里一个劲念叨,“朕日后还能玩女人吗,不会这么倒霉吧,以后就在也不行了。”
“畜生!”刘哲骂皇帝。
他的妻子被活生生玩弄致死,可罪魁祸首却只关心自己还举不举,以后能不能再去和别的女人快活。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皇帝吗!
刘哲此刻已然杀红了眼,取下了妻子头上的金簪,那是他偷偷攒了好几个月的私房钱才凑够去买的,赶在与她初见那天的日子里送出去做纪念。
而今日,正是她们初见十年的日子。
原本他是准备独自来赴宴的,可想着今晚有烟花,便想捡个便宜,让妻子也来欣赏这样的浪漫。
没曾想,却让妻子送了命。
“畜生!”
这一句,骂皇帝,也骂自己。
刘哲举起了手里的金簪,直接快步朝着皇帝走去,只想让他去给妻子陪葬。
只可惜,只是想法美好罢了。
手里的金簪根本没近皇帝的身,刘哲便觉得手腕突然剧痛,随即金簪便落在了地上。
弯腰去捡,墨云渡却先他一步拾起,放在掌心里把玩,“这样漂亮的簪子,若是沾了血,可就不好了。”
“墨督主,这是我送给妻子的簪子,请你还给我!”刘哲伸手去抢。
墨云渡将金簪高高举起,而后扬起俊朗的剑眉,“刘大人,我已经行你一个方便了,你不感谢也就算了,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当着他的面,倘若还让刘哲行刺成功了,那么他难辞其咎。
而刘哲早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杀了他,你再杀了我。”
这样一来,墨云渡算是拼力护驾过了,而他也能替妻子报仇,再陪她在黄泉路上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