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春柔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个马蜂窝,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舞姬。
她都差点忘记了,女人满打满算,上下加起来可是三张嘴。
教习嬷嬷曾领了个红楼的女人进来,教她们扭臀摆腰,暗抛秋波。
那女人说自己曾经是红楼里最紧俏的姑娘,无数公子哥豪掷千金只为与她共度一夜,何等风光。
可扭头时春柔却发现,她在太监的塘房里躺着,身上没一处好肉,身上但凡是个眼儿,都塞满了成串的铜钱。
是她自己塞的,因为那帮太监不能人事,便想法子作践她,说只要能塞进去便都算她的。
那女人塞了快三千文铜板,扯出来时上面连血刮肉沫,两条腿岔得很开地走,跟螃蟹似的,但脸上却带着笑,一个劲说今天赚大发了。
铜钱那么小尚且折腾得够呛,而舞姬说要塞酒壶进去。
这得是多大的本事!
舞姬见墨云渡没反驳,便又扭着胯往前挪,已经把酒壶放进了裙底。
大概是当着众人的面,舞姬多少还端着点,没有把过程演出来,只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桌上便多了一杯倒得满当当的美酒。
当真是少一滴则亏,多一滴则溢。
倒了酒,舞姬又端起来,娇媚无比地送到了墨云渡嘴边,“督主,奴婢喂您?”
墨云渡直接扬手打翻,语气冷冽淡漠,“臭烘烘的酒,也敢送到咱家嘴里?”
酒水泼在舞姬身上,湿漉漉的,水珠顺着肌肤往下滚落,她脸色苍白,扑通跪在了墨云渡面前。
“督主息怒,是奴婢不懂规矩,倒了督主的胃口,日后奴婢一定好好努力让督主开心,只求督主收了奴婢,给奴婢一个机会。”
旁边的时春柔原本还沉浸在舞姬这倒酒的绝技上,听了这话,脑子便一点点清醒过来。
她问舞姬,“你要督主,收了你?”
舞姬点点头,又纠正这话,“不止是我,还有我的那些姐妹们,督主,督主夫人,求你们发发善心吧,留在端王府的日子实在难熬,我们愿意去东厂里当牛做马,怎么样都行。”
顿了顿又补充,“督主,我们个个都有厉害的本事,日后只为督主一个人效力~”
时春柔明白了。
今晚她一直提心吊胆,想着宁贵妃给自己准备的,表现价值的机会是什么。
原来就是这个。
宁贵妃特意安排了一帮舞姬接近墨云渡,甚至个个身怀绝技。
时春柔想在这帮人面前杀出来,就得好好表现,用这副中了情虫蛊的身子让墨云渡欲罢不能。
否则,一代新人换旧人,留在墨云渡身边的就会成为这帮舞姬。
反正不管是她还是这帮舞姬,统统都是为皇帝效力的,宁贵妃毫无损失。
至于她的死活……
谁会在乎一颗棋子的死活呢?
“督主,求你发发善心,留下我们姐妹几个吧!”舞姬还在继续说。
其余几个舞姬也都凑了上来,纷纷表示自己有绝技,一定能让墨云渡满意。
只要,墨云渡能让她们留下来伺候就行!
墨云渡终于轻抬眼皮,嗓音淡漠,“东厂既然有了女主人,便权让女主人做主这后院的事情吧。”
三言两语,将这棘手的事情抛给了时春柔。
时春柔垂眸看他面前的酒杯,酒杯里倒映出墨云渡微扬的嘴角。
显然他也猜到了宁贵妃的手笔,此刻就是想看看,时春柔会如何选。
那只宽大修长又泛着冷白的手捏着杯子轻转,眼底满是玩味。
那几个舞姬听闻这话,也躁动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时春柔身上。
“夫人,奴婢体温异于常人,若是榻上冷,奴婢便能先上去为您和督主温床的!”
“夫人,你看奴婢的锁骨和肚脐,都是深得可以装酒,日后东厂里头都能少用个器皿了。”
也有人没说话,直接走上前,轻轻的左右摇摆,便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响,是来自雪团之上,用手捏住,又瞬间销声匿迹。
铃铛挂在哪儿,不言而喻。
……
一个个的,都在卖力的夸弄自己的绝活。
面上看是在找理由让时春柔松口,但实则,说的和做的,都是为了让墨云渡知晓。
她们这般厉害,时春柔拿什么跟她们斗?
在众舞姬打量的目光中,时春柔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环住了墨云渡的手臂,柔软又带着几分濡湿的前胸,贴在了那件暗蟒的长袍上,目光也炙热地望过去。
不自知的,带了几分勾人的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