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苍整个声调里都带着幽怨,俊朗的脸上却挂着笑。
还不等时春柔反应过来,便拽住了她的手臂。
只轻轻用力,两个人便几乎紧紧贴在一起了。
“松开!”时春柔脸色大变,眼神警惕地四处张望,生怕此刻窜出什么人看见这一幕。
她被秦愫杨茹云欺负,尚且只是丢个人。
可如果被发现和裴青苍拉扯不清,那就得丢了小命!
一时她又踢又踹,连抓带挠的,能用的方法都用了,还是挣脱不开。
裴青苍看上去儒雅斯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样子。
但时春柔和他见过两次,便触碰过两次他的身体,铜墙铁壁似的,肌肉一块一块的垒上去,又烫又硬,十足的武将身材。
她对上,毫无胜算。
“你非要在这里犯浑吗?”时春柔只能稳住心神,和他周旋,“我今日是陪督主来的,他现在就在附近,若他看见你对他的女人这样大不敬,会当如何?莫公子,或者说,裴青苍!”
裴青苍啧了一声,看着时春柔那张紧绷过头的皙白小脸上染着气恼的红,和刚成熟的桃子似的,明知道会涩,但气味却已经开始甜了,诱人品尝。
他丝毫不在意时春柔拿那层身份来警告他,只是耸肩,“不能在这里犯浑吗,好吧,那就换个地方。”
话落,直接将时春柔拖进了旁边的帐篷!
这帐篷是男人们用来更衣的,和刚才时春柔去的那个差不多,几排衣裳,还有两三个屏风,正中央的矮桌上放了一套茶具,旁边的炉子上坐了壶烧得正滚的开水。
裴青苍拉着她进去,路过矮桌时,顺手抄了个茶杯。
看了看又说小,放下换了茶壶,这才满意地说应该够装点了。
时春柔隐约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后背冒起白毛汗。
趁他一只手握着茶壶,立马推开他就要往外跑。
才跑了两步,整个人腰身发紧,竟然直接被裴青苍扛在了肩上。
“跑哪儿去?”裴青苍比女人还妖孽的丹凤眼里略带不满,“欠我一碗奶呢,还了再走。”
“那是你用来搪塞杨二小姐的话而已。”时春柔气急,腮帮子都鼓起来,活脱脱地像是个松鼠似的,“裴青苍,你别太过分,我没找你算账,你就应该偷着乐了。”
“救了你,还要找我算账?”裴青苍一副委屈的样子,“督主夫人好没良心。”
时春柔气得咬唇,真是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撕破他这装蒜的伪面。
“她说好吃。”
裴青苍没听明白,“什么?”
“那个女人吃了,说你送的高粱饴很好吃,她吃完就如你所愿去做饱死鬼上路了,拿命给你争取了不被揭发的时间,那颗高粱饴,真是有价值!”
时春柔语气很平静,但声音却冷得很。
她为那个女人不值,也为自己稀里糊涂帮了裴青苍而愤怒。
利用过她一次了,现在还要这样拉着她不放!
而听完这话,裴青苍轻声说了句死得好。
时春柔满眼不可置信,“她死了,你还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裴青苍回答,“你去见了她,应该也知道拜你家督主所赐,她到底有多惨,那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不如痛快死了。”
时春柔争辩,“地牢里的人哪个无辜,督主是秉公执法罢了!”
裴青苍便开始低笑。
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几乎不可自控似的笑得癫狂。
时春柔被他扛在肩上,本来就头朝下,整个人晕乎乎很难受。
这会儿他笑得颤抖,她便能感觉到笑声透过骨头传过来,如密集的小鼓在敲击,压在裴青苍肩头的小腹一阵阵酥麻荡漾开。
“好吧,就当督主是在秉公执法。”他顺着时春柔的话点头,“不过督主夫人居然真的帮我办妥了这事,那我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
裴青苍声音幽暗几分,眼底荡漾的笑温柔中透着几分看不真切的情愫,“待会儿那壶奶,我一滴不落全喝了,绝对不糟蹋夫人的心意,如何?”
时春柔气得咬牙,凉薄的字从齿缝间溢出,“你毫无人性,冷血无情,裴青苍,你和畜生也没什么分别。”
骂完了还是不过瘾,又伸手狠狠在裴青苍脸上打了一巴掌。
但因为她这个姿势太别扭,十成的力气挥过去也只剩下一成而已。
阮清音不解气,还想再继续打,却听见了外头传来了墨云渡唤她的声音。
甚至脚步声,朝她所在的帐篷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