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年低头亲了亲祝汐的耳廓,感觉到对方静止了一秒:“你之前不是问……”
是那个关于在路边捡猫的话题,某段发生在昏暗走廊里的对话,长夜未尽时,无人知晓的独白:
“我想了很久。”
他很轻柔地说:“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一只了。”
这一句话里关于饲养和占有的复杂意味当然令人心悸,只是一出口就好像覆水难收。
那天晚上应该还聊了一些其他的内容,大概是乱七八糟一些关于职业考虑和前途命运之类的话题,掺杂着你信我我不信你你爱我我不爱你,人生在世谈恋爱就应该相互依靠不能老是藏着掖着不说……之类的情感类节目投稿。他对祝汐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只能说人在那种状态下就是会说出很多不经大脑的话。
隔天李信年被真正的猫爪趴在被子上踩奶的重量叫醒,一睁眼顿时感到头痛欲裂。
虽然对小朋友要求严格做重大决定时决不能喝酒,但轮到自己身上就知道什么叫人类的本质是双标。
打开手机刷了刷朋友圈,昨晚的生日聚餐照片果然齐刷刷排成一溜。李信年闭着眼睛挨个点赞,过了一会儿群里冒出来一个气泡:“你跑哪去了?”
昨晚这么早散场一走就杳无音信。
放着兄弟们百爪挠心的热情艾特也不回。
甚至朋友圈也不发一个!
肯定是偷偷谈恋爱去了吧。
孩子大了有什么动静都藏着掖着。
爸爸对你很失望!
……
怎么还开始演起来了。
不就是想吃瓜吗还有来有回的一个个这么义正辞严。
李信年一秒回到现实世界,坐起来准备认真记住这几个没事就爱说屁话的id。
歌写了吗琴练了吗巡演海报出了吗,哦没有巡演啊那没事了还、不、去、努、力!
在心里挨个哔哔了一遍,终于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站在洗漱台前拿牙刷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划过关于昨晚最后的片段。
祝汐说什么来着。
小朋友的神情很淡,然而在那种灯光下就显得眉目明隽,睫毛长长地停在光影里。
他轻声说:“这周末是我妈妈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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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汐的妈妈,就是宁芸。李信年很认真地把这个关系在脑袋里捋了两遍,只有九个字但念出一些翻来覆去的顿挫感。
接着从卧室里走出去,才发现祝汐已经走了。
今天是工作日,之前听对方提过应该是有什么会要开。大学的学术活动也很欣欣向荣,李信年溜达到玄关看了一眼,果然祝汐没穿日常的那双平底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