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尤路过来找于江的时候很急,没扎平时那个小辫子,刚刚及肩的头发全都堆在脖子那儿。
于江用手穿过发丝,摸了摸他的脖子,轻声问了句:“热不热啊?”
“不热。”尤路摇摇头,顺便借机把眼泪在袖子上蹭干净。他本来已经不哭了,可是刚刚于江一来,眼泪又莫名其妙涌出来。
于江的手移到他脸侧,试探着让他抬头,尤路顺着他的动作仰起了脸。
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此刻全是干涸的泪痕,眼眶鼻尖都红通通,睫毛都哭得打结了,几缕发丝贴在脸侧,看上去格外狼狈。
尤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这样的,只觉得于江盯着他的视线很温柔,让他有了底气。
他分心看了看上下,没有人经过,于是放心大胆地站起来,把嘴唇送上去,轻颤着碰了碰于江的。
好久没担心会被拒绝了。幸好于江没有。
他更加放心了。
身体的不适感这才占了上风。尤路抬手挠了挠胳膊,有点儿恼地说:“这里蚊子好多啊。”
他终于抱怨了一句,却半个字没提于江凶他,只是说这里蚊子太多。
-
电话里,于江的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前几个字很含糊,到末尾才大概听得清:“……你来接我。”
“你喝醉了?”尤路知道他们晚上去团建了,但不知道竟然还会喝酒。
“我没有醉……”于江把手机贴在耳边,脑袋晕晕乎乎的,但还记得尤路教育过他不要喝酒,讲到一半又转了话锋,语气乖乖地否认,“不对,我没有喝酒。”
完全是醉鬼的胡说八道。尤路分辨了一下对面的背景音,好像有唱歌的声音,问:“你们在哪?去唱歌了吗?”
每年军训结束以后,都有传统的班级团建活动,同专业接引的学长组会请新生去吃烧烤。
尤路依稀记得,去年聚餐结束以后,有些人商量着要去唱歌,但他当时没有去。
他一直以为于江也不爱参加这些活动的,没想到他还是不太了解他。
电话对面,于江含糊应了一声:“唔。”
尤路问:“你们在哪个ktv?纯乐吗?”
“我、我要回家……”于江完全答非所问。
尤路想了想,耐下性子说:“你把手机给旁边的人,我问问清楚。”
于江忽然大声起来:“老婆你不要跟别人说话!”
尤路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做贼心虚,连忙提醒于江:“你小声一点。”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于江应该不是在叫他。恋爱将近一年,于江从来只叫他哥,或者直接叫他的名字。
在叫谁老婆啊。就算喝醉了也不能乱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