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奇紧跟着前头大步流星的虫,嚷嚷道:“你不管上面了?安排给你的监管任务呢?”
艾勒特头也不回,脚下匆匆:“有你在。”
“虽然你这么说老子很开心,但是你注意点场……喂!”
坦奇瞪大了眼睛,幸好手先他一步拦住了那只欲要拆了队伍的手:
“你在干什么啊!”
坦奇怒声道:“这是雄虫的队伍!!”
艾勒特拉开队伍的一端,迈步已然跨了半脚,侧脸凌厉如刀,气势宛如一座巨大的冰山压在靠近他的雄虫身上。
周边的雄虫毫无例外地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压迫感,或高或低的精神力都雌虫的力量被碾得支离破碎。
有些虫已经受不了冲击,瘫倒在地上,面色难看的喘息。
看到队伍的另一头,负责这边秩序的教官快要走来,坦奇脸色难看,拽住艾勒特的军服领凑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低语:“你疯了吗臭小子。扰乱招生会秩序这个罪够那些看你不顺眼的虫屎掺你一茶壶了。”
“你找谁?哪只雄虫得罪过你?嗯?”
坦奇的视线锐利地扫视过在场的所有考生,又偏头歪脸,目视远处,装作毫不关己的模样,小声出着主意:“等会儿可以偷偷把他抓出来,再和认识的教官说一声,好好关照关照他,没必要在这里闹事,对不对?”
他倒完全没想过另一种可能,或者说脑海中一浮现这个想法就被他给踢出去了。
笑话,艾勒特是出了名的冷木头,对洛克家族像吃了控制药一样忠诚得要死,军队里有虫还传过他是雄虫手下的走狗。
只有和他相识的雌虫,才知道他的为虫。
冷冰冰的,死守规章,不知道休息为何物,拼命工作的工作狂。若说除军队外的感情……手撕过一只雄虫算不算?
他还记得那是艾勒特第一次发火,原因不太清楚,上头压住了消息不让他们知道。
不过也就是那一次,这只冷冰冰的雌虫被关在监牢里受尽鞭刑,差点被打烂了肩胛骨,原以为洛克家族会帮着保释他,没想到那边竟置之不理。
所以他一直不是很理解艾勒特为什么要听从这种家族的命令……
艾勒特不知道身边虫的所思所想,他从进入这片区域的这一秒,捕捉到那一点残存的气息,五指指片便不受控制地伸长,黑甲尖锐锋利,圆形的瞳仁拉长成细长的竖形椭圆,隐隐有了虫化的态势。
没有,他不在,他去哪里了!
艾勒特的呼吸急促,眼珠无机质地转动,渐渐分叉出网状的血线。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喉咙口升腾着滚烫的热气,肩胛骨处的虫纹隐隐作痛,快要撕裂出足翼。
不行,要找到他,要找到……
“啊啊啊啊啊啊!!!!”鲜血飞溅在空中,落下几滴血雨。
黑色的长足猝然跃向空中,一举划破了最近几只雄虫的脸。
惨叫声四起。
大学的初试队伍隐隐有骚动的迹象,书好奇地回头张望:“嗯?外面好像发生了什么,有点吵吵的。”
路卿刚拔出石柱里侧的那一株小草,用手帕将草细细地包裹起来,专心致志,不敢多动:“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
书点头:“也是。”
书热烈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团布料上,激动地搓了搓手。
没想到这株食材会长在校门脚下的石缝里。
推广药膳,胜利在望啊!
考场风波
录入考生信息,进入机械学院参加机房初试,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初试的题目是关于机械的基础原理知识。
路卿从小就与书为伴,洛克家族和祖父家的藏书皆被他翻过一遍,里面就有从各个维度讲解机械原理的书籍。
他和一般的备考考生一样,学习了学院下发的参考书目,意外发现了都是自己曾经看过的书,但秉持着学习与谨慎的态度,他还是把书上的内容轮了三遍。
然后……拿了初试一百分的成绩。
等候区嘈杂喧闹。
留下来的虫大多是通过初试线的考生。
洋洋得意的雄虫,喜极而泣的雄虫,谄媚讨好的雌虫,不屑一顾的雌虫……他们的态度神情千奇百怪,或成团的,或独行的,唯有路卿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像个异类。
所有虫都忙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每一个都很显眼,他们的表情就像是看人生百态的默剧,精彩万分。只有这只坐在角落里,握着通讯器发呆的雄虫,无虫发觉,安安静静地化作了一道融入背景的影子。
当路卿不想被虫打扰时,很少有虫能注意到他。
“我是劳伦斯家族的旁系,戴上我们劳伦斯家族特制的颈环,跟着我混,保你们学院里过的舒舒服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白胖的雄虫拍着自己滚圆的肚皮,自信又骄傲地将这满肚子的肥肠当作是诱惑小弟和爱宠们的筹码,任由那撑开衬衫、蹦掉纽扣的一团白花花的肥肉随着拍掌,发出层层震颤。
现在,考生们不再是从前那般,确认上岸以后再拉帮结派,而是早早的,在初试结束后,就选择自己欣赏的“友虫”,引导他们加入自己的“阵营”。
至于复试不过?不过便直接消除通讯关系,很简单的事。
刚步入大星球的外乡雌虫,茫然地欲要将胖子雄虫手中的颈环接过来,可当粘着灰尘的手指刚要碰上去,雌虫在精致漂亮的颈环与自己丑陋粗糙的大手之间来回看着,面上略带局促地收回了手,在衣服上来回擦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