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路卿是在他拒婚的那天离开的。
因为他拒婚了?
艾勒特下意识咬了下唇的软肉,咬出血腥味,为什么?
他手紧紧抓住玉坠,指尖泛白。
不就是不和他结婚么。就算和其他雄虫结婚了,他依旧可以和他像以前一样的相处啊。
还能像以前一样的……
艾勒特走上楼,看向二楼拐角的阴影处。
在楼梯左手边尽头的地方,是路卿的房间。
他慢步走去。
鞋底踩在里处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路卿住的那个房间采光不好,常年照不到炙热的阳光。
即便是白天,房间也是偏暗的。
可明明都说阴暗潮湿的角落会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最容易生出蛀虫,路卿的房间却总是散发出清爽又干净的气味。
艾勒特打开房门,怔然地看着一成不变的房间。
书架的位置没变,桌子上的笔筒和本子位置也不变。
被子被叠成方正的豆腐块状,和枕头堆叠在一起,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像往常一样,走到路卿的床边,轻手轻脚地坐下。
小心翼翼地抚摸床单的位置。
他会回来的。
艾勒特感受着被单柔软冰冷的温度,将侧脸贴着布料,轻轻地蹭了蹭。
等他玩够了,就会像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了吧?
雌虫默念着,手腕上的通讯器发出幽蓝的光亮。
巨大的标语投射到空气中——
【您好,您关注的主播已上线啦~快快加入直播间,与主播一起互动吧!】
村庄探访
一顿饭,炒热了十年未见的陌生与尴尬。
老虫眉开眼笑,皮皮也慢慢收掉了拘谨,热情地询问路卿的状况。
饭很香,菜用的是村子现摘的东西。
阿拉奇刚喝完一碗浓汤,皮皮就对路卿介绍说:“这是我老大,先前受了一些伤,目前在我们村子里调养身体。”
冷不丁被点名,阿拉奇咽下嘴里的肉抬头,随意扯唇笑了一下:“你好,阿拉奇。”
路卿在阿拉奇被划伤的右眼位置多看了一眼,雇佣兵头子便感应到了,粗糙的手掌抚上了凹陷的眼皮:“这个是一年前被一只不讲道理的雌虫划伤的。”
“医师说,眼睛已经被毒液侵染太久了,没办法治疗。”阿拉奇耸了耸肩。
“现在算半个瞎子吧。”
路卿:“抱歉。”
阿拉奇笑了笑:“不用感到抱歉,一年多都习惯了。”
老虫却是在此刻长叹一声,望向窗外的眼睛饱含着一分怅然:“如果不是阿拉奇一直在帮我们,这小村子早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