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洛克死后的第三个月,路卿拒绝参加的四校联赛复赛发生暴乱,紧接着军部又出现雌虫发疯的事件,咬伤了周边的其他同事。
他们远比先前的暴动事件更加疯狂,除了被当场抓住枪决的,大部分疯了的雌虫都在逃脱后消失不见。
这一切的矛头都将指向作出裁决的皇室。
“我的父王或许真的与那些残害雄虫的家伙有联系。”二皇子找来时,脸色肉眼可见的萎靡,周身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情绪中。
他在提出与路卿合作的那一天,就怀疑虫王与外虫有勾结,其中,最可疑的就是路卿的哥哥卢卡西,前段时间卢卡西经常出入虫王的寝宫,也是从那时候,虫王变了,变得冷漠、残忍、独裁专横。
四校联赛的守卫是虫王安排的,重新组织比赛也是他下的命令,就连那发行的药剂,也是他授权。
“我调查过了。”二皇子语气沉重道:“那些发疯的雌虫都是用过药剂的高阶雌虫,我思来想去都和父王脱不了干系。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只会演变成更大的灾难。”
“阁下,您的药膳还差哪些材料?它能不能解决雌虫失控的问题。”
路卿抬眼看向书书,书书说:“可以!百宝汤能解开任何不正常状态。”
于是路卿回答:“可以,但还差最后一个材料「药虫心」没有找到。”
二皇子蹙了蹙眉,疑惑道:“药虫心,这是什么?某种虫的心脏?”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路卿摇了摇头,将听说的有关药虫心的描述告诉二皇子。
如今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二皇子答应他会将搜集到的信息告诉他,但同时,百宝汤必须要优先给他的军队使用,路卿同意了。
如今虫心惶惶,聪明的已经怀疑到药剂身上,谁也不知道未来的走向会是什么。
某一夜,路卿收到了一条未知信息,上面写着:挣扎着活下去吧,我很期待你的未来。
署名,未知。
隔日,近乎大半的雌虫发生暴动,似乎有一个引领者带动,有条不紊地霸占了北边的地区,将所有的雄虫抓了起来。
紧接着是西方的地区被占领,军雌聚集起来形成一个不知疼痛的敢死军队,向着北方和东方进发。
在这要紧关头,二皇子迟迟没有消息,路卿知道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药虫心,药虫……”路卿尝试着对各种疑似会发出恶臭气味的虫进行实验,安飞宇是医学类的专家,经常出入路卿家帮忙。
同时,安飞宇还找了同门的学长帮忙一起实验,可是任由他们使用多少药剂浸泡那些疑似鸡心状的器官,味道都做不到像药膳书中所说的那般。
很快,军队行进到了东区的边界线上,预计一到两天后就会闯入路卿所在的中心区。
路卿做废了将近几百份材料,第一次陷入焦灼的状态。艾勒特站在他的身边,突然单膝跪地,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路卿的侧脸,像是要将他的脸深深记住:“雄主。”
路卿死死咬住下唇,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不要去。”
“雄主,你知道的,我不去这里很快就会沦陷。”
艾勒特将手放在路卿的手背上,冷肃的脸如冰雪消融般柔和:“相信我,等我回来。”
路卿沉默不语,艾勒特移开眼,喉咙干涩道:“如果我一天之后都没有回来,您就走吧,远远地走,我把东西都给您整理好了。”
路卿反抓回去,死死地握住艾勒特的手腕:“一定要回来。”
艾勒特轻声道:“嗯。”
路卿继续说:“没有意外,必须回来,我不一定会如你所愿地逃脱。”
艾勒特收紧了指尖,将头埋在路卿膝盖上,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会回来。”
……
艾勒特离开后,许多雄虫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走虫,但是宇宙虽大,终有尽头,单凭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背井离乡,跑去陌生的星球,多少虫能习惯。
安飞宇茫然地坐在药剂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利尔佛将手轻轻放在安飞宇的肩上,像是怕惊动了什么,轻声说:“走吧,雄主。”
安飞宇闻言低下头,悲伤地说:“我不想离开这里。”
利尔佛摸了摸他的发顶:“但我们不得不走,这场战役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可是药剂!”安飞宇抬起头想要争辩,却迟迟说不出下句。
他们都知道,药剂不一定有效果,赌这个不知道结果的可能性,或许只会自取灭亡。
“你们离开吧。”
安飞宇抬起头,不知何时路卿站在他身旁,表情平静:“这里不需要留下太多实验员。”
“那你呢?”安飞宇急切地问,见路卿笑了笑,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毅然决然:“我留这里,等他。”
安飞宇闻言表情像是要哭泣,他没有理由将一个等待着伴侣的雄虫带走,可以强行敲晕,但这真的对吗?
“我也……”
路卿摇了摇头打断:“你留在这里,那利尔佛呢?”
安飞宇停顿了一瞬,下意识地看向利尔佛。利尔佛闻言只是笑了笑,然后用专注而深情的眼神回望他:“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安飞宇痛苦地闭上眼,双手合面趴在桌上,陷入了二十年来第一次真正的心理斗争。
路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凝视着眼前所剩无几的药液。
药虫心?到底是经过什么药液浸泡过的虫心才能散发出那种臭中夹香的气味。
他不禁想起毅然离开的雌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