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
在苏繁星再次见到周墨时真的完好无损,出现在她的面前,恶劣至极地威胁她时。
此时,她心生的念头只有一个——还好,周墨时没事。
苏繁星没功夫过多纠结,自己这凭空而来的庆幸感是从何而来的。
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信仰神佛之人,却在此时此刻,无比感恩那些似真似假的神明。
没有残忍地将她得到的一丁点爱意夺走。
她幽幽抬眼望去,正正撞见周墨时薄唇紧紧抿起,唇角一道伤口,
高挺鼻梁一侧,瓷白皮肤上,似乎隐约由于隐忍,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又在走出蕴色大门时,被扑面而来的冬风吹至消无。
若不是苏繁星看得真切,她真要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竟会觉得周墨时在逞强。
“要不。。。。。。我下来自己走吧。”她咬了咬下唇,接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清冷尾音压得又轻又软。
周墨时藏在面具下的眸子垂敛,却是紧了紧落在她腰上的手。
语气依旧懒恣意“地上凉。”
短短的三个字,语调压得温柔又低沉,莫名撩人。
任凭换了谁,都要为此沉沦在这分柔溺当中。
可惜,冬夜的寒风不允许。
它肆意刮过,像一记耳光,抽醒了胡思乱想的苏繁星。
她没忘记,方才那个莫名血腥的吻。
没忘记,他妄图将她拆吃入腹的狠劲。
还有他的句句诘问,一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什么她要他的命?
简直是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将她钉在了行刑柱上,宣判了她的死刑。
这男人还真是精分,既然那么恨她,冷死她得了呗?
方才由于见到他滋生的那几分喜悦瞬间消散殆尽。取之而来的是他找了温意,也不愿意来与她报个平安的委屈和寒心。
她只要偏爱,不要做别人的第二顺位。
这些年来,她受够了这样的待遇。
曾经因为过分贪恋那人虚假的温暖,堪堪探出头的小乌龟,再一次重新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或许,只有合作伙伴,才是最适宜他们的关系。
“周二爷是对每个犯罪嫌疑人,都是这个态度吗?”她眼尾垂落,将无尽迷乱藏在面具之下。
却没能等到他的回答。
支撑着腰间的力道一空,她怅然坠落,身形向后倒去。
面具挡住她的视线,她看不见周围的环境。
第一反应,便是这周墨时气急败坏,竟然就这么要将她丢在地下?!
几乎是下意识,又或许失重感让她滋生天然的恐惧。
她猛地收紧手臂,攀上周墨时的脖子,与他交颈相拥。
周墨时的呼吸由于她的投怀送抱,急促了几分。
毫无安全感的苏繁星,此时腿。。窝还。。缠。。在他的肘间,略微扑腾半晌,挣脱了下来。
可脚却没有如记忆中那般,踩到硌脚的地板上。
脚尖在真皮车座上踩了踩。
她摘下了遮挡住视线的面具,这才现,周墨时不过是弯腰,想把她放在布加迪的副驾驶处罢了。
“。。。。。。”她默默地把面具放回脸上,自暴自弃地闷声道“都是误会。。。。。。”
周墨时已然青筋崩起,哑声开口时,灼热吐息喷洒在她耳廓。“乱动什么,你怕我?”
苏繁星闭上眼,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