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听到无惨用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都可以让梦子的心情变得美妙起来。
人长了两只耳朵,就是要听好听的声音才行啊。
只是谈话时,她总能闻到未婚夫衣领、袖摆乃至发丝散发出的药味。
这种气味很淡,但又确实存在着,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闷闷的炭火和布帘间熏得愈发浓郁,好像已经和血肉融为一体……一点一点蚕食着他的生命力。
但这都不是梦子感兴趣的理由。
她真正感兴趣的,是无惨生气的时候。
“你们连食物也准备不好吗?”
冰凉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的空气一时间凝固了。
“不、不是的,无惨大人!”
侍女急忙解释:“是因为厨房的——”
“闭嘴。”
红梅色的眼瞳下瞥,冰冷的眼神。
“你难道觉得自己可以有理由吗?不可以自己分辨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吗?竟然敢厚颜无耻地反驳……”
啊,好毒舌。
刚来到门口的梦子做着点评,感叹不已。
明明只是想要找借口发泄不快而已……这种错的绝不是我的精神状态,实在太美丽了。
“……”
没有人敢说话。侍女额头渗出冷汗,把头压的更低了。
[今天的饭菜似乎不合未婚夫的口味,此刻的气氛十分压抑。你决定:
a无惨,你在生什么气?
b什么?未婚夫怎么可能犯错呢,都是其他人的错]
第一个选项似乎比较正常,过去的梦子一定会选a,但是现在……第二个选项的逻辑好美丽,她好喜欢哦。
梦子飞快地选了b。
“都是你不好哦。”
她慢悠悠地在侍女身旁停下。
当对方诧异又不安地望过来时,梦子露出浅浅的微笑,墨玉般的眼睛凝视着侍女,语气温柔到让人猜不透:
“眼睛可以判断食物的颜色和状态吧?进食的人想吃才是最重要的……明白的话,就去重做吧?”
明明是责备的话,但是当梦子开口后,房间中压抑的气氛反而渐渐松弛了。
“……是的,您是对的。”
“非常抱歉,无惨大人、梦子大人。”
侍女收拾好离开,去重新准备午餐。
梦子这才起身,踏着轻巧的步伐来到无惨身旁。
她刚才处理了他的烦心事,此时却只字不提,只是含着笑,问:“今天看了什么书呢?”
鬼舞辻无惨没回答,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不再管她们了吗?”
“嗯?……啊。”
梦子面露茫然,和他对视两秒,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语气依然温柔:“但是……那只是不相干的人吧?我今天是来见无惨的哦。”
——此乃谎言。
但替别人说话一定会踩中他的雷区,梦子轻飘飘地绕过了话题。
“你要和我聊别的人吗?”
她说话时总是轻声细语。嗓音舒缓,和发丝间椿花的香气交融在一起,常常让人忘了原本的想法,陷入一阵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