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起来了。
他听说炽树是有妹妹的,炽树家里好像是有一双弟弟妹妹,当年在他的毕业典礼上,他的家人来参加了,那会儿两个都还是小孩,不到他的胸口高。
和炽树不一样,他的弟弟妹妹不是红发,弟弟是栗色头发,妹妹是深栗泛红。
孩子嘛,贪玩好吃,俩小孩对各种高大上的仪式不感兴趣,而像是小鼹鼠一样埋在甜品桌狂吃。
克里琴斯过去拿自己爱吃的栗子蛋糕时,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块,他刚用夹子把蛋糕拿起来,就看到旁边有个大眼睛的小孩眼馋巴巴地望向自己。
克里琴斯问:“呃,你想吃?”
小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已经吃了好几块了。这块给你吧,哥哥。”可她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渴望。
克里琴斯心狠不起来,说:“那我们一人一半分了。”
小孩连声道谢,举起自己的盘子,她的嘴巴里塞满了蛋糕,吃着吃着,忽然说:“你和我哥哥说的一样,是个大好人!”
克里琴斯好笑地问:“你是跟你哥哥来的?你哥哥是谁?……等等,先让我猜一猜。是整备学院的乔治?他的发色和你一样。”
小孩说:“我哥哥是炽树。”
克里琴斯顿时傻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偶然遇见的小孩是他宿敌的弟弟。
他说:“你是炽树的弟弟?”
这下换小孩傻眼了,她也停顿了下,无语地说:“我是女哒!”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炽树走了过来,右手直接提起小孩的后衣领,左手则提着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小孩,他说:“抱歉,我妹妹打搅你了。”
无语的克里琴斯目送炽树跟捉小鸡仔似的把弟弟妹妹拎走了。
炽树的弟弟英树后来他还见过几回,在长大以后,英树曾经在炽树休假时过来探望,可妹妹明树却再也没见过了。
所以,在他的印象里,明树依然是个野猴子一样的黑黑瘦瘦、难分性别的小孩子。
可是要是算了一下的话,明树今年也二十出头了,是个大姑娘了。
炽树还没着急,克里琴斯先着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救你妹啊!你怎么不着急啊?”
炽树连忙说:“在着急了,在着急了。”
炽树是又着急又叹气。
明树那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出事不好,这么巧,偏偏在你哥我要决定人生大事的时候出事。可这么想,又太不像个称职的大哥了。
在与克里琴斯一起往回赶的路上,炽树迷惑地说:“我们上个月才联系过,那时她还说自己在猎户座工作,什么时候跑来的天狼星?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克里琴斯:“这时候就不要怪小孩了啦!”
炽树心想,她可不是个小孩,她是个颇有经验的宝石猎人。
但,不敢和克里琴斯顶嘴,遂作罢。
回到主控指挥室。
对等待在那的秘术云盼,炽树问:“具体什么情况?”
云盼简明扼要:“上个月的剿匪活动,我们不是抓了八十几个人,其中有个叫拉铁摩尔的,就是他的兄弟抓住了您的妹妹,估计要您进行人质交换。您看这下怎么处理?”
交换吧,违反记录。
不交换吧,那真是个慈兄了。
炽树问:“让他们先告知我妹妹现在的情况,是否安全,有无收到折磨。再去把拉铁摩尔找出来,把人押过来先,从他那里询问信息,越多越好。”
每次行动就抓进来一堆人,炽树并不是每个都见过的。
他还以为拉铁摩尔是个小组织的头目,预定设想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所以当他见到这个人是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时,炽树感到很意外,不确定地问:“这就是拉铁摩尔。”
拉铁摩尔推了推眼睛,畏惧地说:“是、是我,上将先生。”他很迷茫,“我、我自从被抓进来以后,每天都在积极改造,按时按量完成生产工作,我应该、应该没犯错啊?请问,为什么要找我?”
突然冲进来两个军官,把他铐住拖拽过来,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炽树问:“你的同伙来营救你了。”
拉铁摩尔目瞪口呆:营救我?不要命了?要营救也不该是在这时候吧,起码得等两位上将哪怕其中一位不在的时候吧!而且,就算只有一位来,你们也打不过啊!!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老兄弟,拉铁摩尔不像看他们白白送死,态度相当良好,主动问:“我这去劝他们投降,您看,是不是能放他们一条生路?上将,你不要高看他们,我的兄弟我还能不知道吗?和我一样,全都是贪生怕死的废物,也就是以前世道不好,正经工作也讨不到饭吃,我们才会行差踏错。哎呀,现在好了呀,银河统一,百废待兴,我是第一个支持国家哇……”
克里琴斯听得头疼,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你的兄弟可是干了大事。他们把炽树上将的妹妹抓了起来。”
就在这时,联络员摘下耳机,说:“上将,对方发来的通讯邀请,请问要接收吗?”
炽树快步走到话筒前,手放在开关上,还没按下,提前说:“查询对方的精确坐标位置。”
在场所有人屏息凝神,开始忙碌起来。
“滴。”
炽树接通了通讯。
“哥!赎我!!!”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一打开广播,因为之前没有调整好音量,过大的声音响彻在控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