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临洲!”贺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婳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乔为乔婳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贺家失礼数。
贺临洲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乔婳,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贺临洲收回视线,移向贺夫人,“公司派乔婳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贺夫人却沉不住气了,“婳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贺夫人招呼乔婳,“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贺临洲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贺夫人的心窝。
“贺家不计较乔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乔婳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贺家,贺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贺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贺临洲,贺临洲也盯着她。
好半晌,贺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婳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乔婳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乔婳望着他。
贺临洲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贺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贺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