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无分便是如此。”温柔的语调多是清冷,被叫做四哥的白衣贵公子端起茶杯,余光扫了一眼远去的花轿:“下一次,萧云昭必须死。”
“那是当然啦,这次算七哥走运,等五日后的宫宴七哥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想想就好激动……那七嫂怎么办呢?”娃娃脸犯了难,片刻后终于想到了完美的答案:“那就一起死好啦,这样七哥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
以后七王府,我做主
萧国,七王府。
侍卫架着昏迷的萧云昭回到七王府,林安月也从花轿中走了下来,踏入了未来将要生活的地方。
因宰相府两个女儿同时出嫁,分身乏术的林秉承只能忍痛前往宫中参加太子与嫡长女林静柔婚礼,无暇顾及同样嫁入七王府的林安月。
一眼望去,简单且潦草的喜堂没有高堂可跪拜,没有满座的亲朋送祝福,也没有半分大婚该有的喜庆。
有的只是一个昏迷不醒混账王爷新郎官,和坐在主位冷静到出奇的新娘子。
“王妃……王爷还没醒,怕是一时半刻拜不了天地。”任由侍卫使尽了办法也叫不醒萧云昭,眼瞅着吉时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些个繁文缛节免了吧。”既已入住了七王府,也无须再纠结过场:“一刻钟的时间将王府所有人叫到院子里。”
身着凤冠霞帔的林安月双腿交叠在一起,一手拄着下颚,一手指尖敲击着桌案发出咚咚咚有节奏的声响,听的人心里发毛。
“是。”侍卫也不知道林安月要做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只要照着办就是了。
一刻钟后。
偌大的院落洋洋洒洒站了十几个人,三名侍女五名杂役,以及包括狗腿四人在内的十名侍卫。
“王妃,其他人都在忙着……实在离不开。”侍卫挠头撒着谎。
说是在忙,众人心知肚明其他人看不起林安月,是要给新王妃一个下马威。
“无妨。”
起身走出喜堂,林安月目光从左到右看着高矮胖瘦的十八人,缓缓开口:“此后你们月薪双倍享受节假日三倍薪资福利,除特殊职责的侍卫外,其余未按照时间到场的所杂役侍女等一律逐出王府不再录用。”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限时内来院落报道的十八人纷纷跪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故意给林安月难堪的王府下人们则气冲冲的上前理论。
“凭什么解雇我们?”
“一个林家痴傻的二小姐而已,没有和王爷拜过天地还真当自己是七王妃了?有什么权利在王府指手画脚。”
“就是,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敢解雇我们,呸!”
王府下人们有的骂街,有的撒泼打滚,更有甚者要和林安月同归于尽。
许是吃定了林安月还是林家柔弱无能的小姐,吓唬吓唬就能妥协的主儿。
可惜,站在他们面前的女人已非懦弱的本尊,而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历经生死的战地女医生。
“拖出去,杖二十。”林安月一声令下,狗腿四人组架着闹事儿的一对夫妻拖行到王府门外,不久之后一声声揪心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见林安月来真的,王府种花的夫妻二人被打的奄奄一息,其余人气焰也蔫了下来。
“你们竖起耳朵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我林安月嫁入七王府便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从前你们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与我无关,但从此刻起,七王府由我林安月掌家。”
“若诸位有异议,本王妃拒绝接受。”
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绝美女子明明那么娇小,可那双凤眸中无惧一切的平静和周身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迫人威压,生生压制着众人的膝盖跪地不起。
此时,砰地一声作响,吸引了院落中所有人的目光。
循声回头看去,只见摊在椅子上昏迷的萧云昭不知何时滑落在地,许是动作幅度过大,身后的椅子也跟着砸了下来,梅开二度正中脑壳。
是夜,鹿鸣阁。
折腾了一天的林安月找了一间合眼缘的小院住下,并且让狗腿四人组之一的流峰将王府账本送到鹿鸣阁。
“医师说王爷伤在头颅,要好好休息静养,医师还说……”流峰汇报着萧云昭的伤势,没等说完便被打断了话语。
“退下吧。”微抬玉手,林安月屏退了流峰,继续翻看七王府的账本:“一堆烂账。”
假账,烂账,坏账,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例如买菜一日百银,马草每日三银,修缮房屋的一根柱子也要五十两银,这些都是最基础的问题。
萧云昭每日耗费在烟花巷赌坊的钱更是不计其数,七王府能撑到今日也算上苍庇佑孽障了。
“阁下在暗中偷窥许久,不累么?”正在处理账本问题的林安月早早就察觉到了屋外的异样。
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但那目光给人的压抑感觉让她十分不适,就像猎物即将吞噬待宰的羔羊。
可以断定对方来者不善,且绝非好饼。
“听说林宰相的一双女儿秀外慧中温柔如水,今日一见,倒是让本尊失望了。”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月色下,只见一袭玄色长衫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缓步走出,每走一步,他身上浑然天成的杀伐霸气浓烈的翻涌着,仿佛是那踏着尸山血海降临人世间的邪魔至尊,令人心生绝望和恐惧。
“你听谁说的便去找谁,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个秀外慧中的温柔女子。”在账本出问题的地方画了个红圈,低垂的眼眸这才微微抬起,只是瞬间,玄衣男子已经近身到林安月的面前,阴鸷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